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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达笑道:“娘子虽是抱怨着,可到底与阿耀郎君自小的情谊,哪次知道他遇见难事,不是巴巴的又去掏心掏肺了。
单说此番阿耀郎君娶妻,韩奕大人求到你这里……”
明熙大怒:“好了好了,过去就过去了,以后总也不会就是了。
现在他如此讨厌,我怎会贴上去!
小时候长得能骗得了人,现在那副别人欠他几万两的样子,还能骗得了谁!
那时,若不是我看那么多人老欺负他,才不会帮他呢!”
裴达垂眸道:“虽是如此,娘子也别这样施舍的态度,阿耀郎君也不见得多喜欢娘子帮忙。”
明熙骤然抬眸:“我怎么了?从小到大谁有我对他好,那么多人欺负他,我那次不曾呵斥制止,当初二皇子三皇子带着伴读几次将他堵在太液池,那次不是我给他解围!
但凡我有个什么好东西,没给他送去一份?”
裴达道:“阿耀郎君因家世被人排挤在外,除了对太子殿下马首是瞻,可从来不正眼看任何人,即便被人欺负,也不会做声。
他与太子殿下焦不离孟,可曾像大皇子求助过诉说过?在阿耀郎君眼里该是娘子怜悯他,或是娘子在炫耀罢了。”
明熙看了裴达许久,回过神来:“你早知道他会如此想吗?”
裴达轻声道:“往日里娘子年岁小,人心复杂,奴婢也不好劝着。
娘子自小没有交好的小娘子,见阿耀郎君长得温软,想亲近一些,奴婢又怎能拦着?奴婢也知道,娘子是真心对耀郎君好的,但用错了办法。”
明熙怔愣了片刻,轻声道:“你那时就应该告诉我啊!”
裴达笑道:“阿耀郎君虽是与那些伴读一起挑出来,但也比别人早入宫两年,娘子那时才几岁?如何能知道人心的叵测。
娘子本是好意,奴婢又为何要将这些说给娘子听?皇后娘娘也不想娘子烦恼,不是也不曾与你说起阿耀郎君吗?”
“可是,若我早些知道……”
明熙呐呐许久,怔愣许久,终还是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韩家身份低微,是满朝都知道的事,韩耀的父亲韩奕,当年是翠微山下某乡绅的佃户。
先帝还是皇子时,翠微山狩猎遇险,十三岁的韩奕舍命相救。
自此先帝将韩奕带在了身边,从皇子身边的小管事,到今日的正三品,固然有先帝的青眼相加,但也有韩奕的勤学不缀与忠心血性有关。
韩奕出身低微,好弄小巧,也有谄媚先帝之说,但却最恨豪强贪婪成性,为官清正廉明,最是公正。
韩家虽有先帝的赏赐的庄园与田产,但当初一家三十口人只靠韩奕生活,想要维持新贵的体面也是不能够的,毕竟韩氏到底比不乡绅出身的寒门庶族,更无法与世家豪族相比。
韩耀幼年早慧,得入先帝青眼,以皇子伴读入宫,虽是一起甄选伴读,但他比别人都早入宫一年多。
那时他个头极为矮小,别的皇子都不喜他,唯有皇甫策脾性温和,愿意接纳他,自此做了皇甫策的伴读。
韩耀能入宫伴读,也是当年先帝特地给韩奕的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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