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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月霞挥挥手,“没什么,你去吧。”
老板没觉得哪里不对,高高兴兴出了门。
姜永舒问,“月霞姐,我前几日送给你的彩线银针可还好用。”
黎月霞收到针线时眼中久违地放出光来,爱不释手地抚摸后,很快就被缓慢的活计催促着,把它们放在了一边。
“好用……”
她有些勉强地回答。
“月霞姐,如果你还喜欢刺绣的话,我希望你不要放弃。”
黎月霞苦笑道,“你也看到了,店里的活忙不过来,我没有空闲时间去做。”
“以你们的经营情况,请两个店小二不是难事。”
“这不是想省些是些。”
姜永舒环视店面,“这家客栈是你们成亲后开的吗?”
虽然店里收拾得很干净,但不难看出时间的痕迹,窗框木头掉了一块,桌面上深深浅浅的划痕,还有前台柜子里堆叠的纸张泛黄发软的账册。
“不是,这是他们家父辈开下来的,一直到他接下,生意还算小有起色。”
黎月霞脸上神情落寞,“就是可惜,我没能给他生下一儿半女。”
这件事一直是她的遗憾。
生孩子的事姜永舒管不着,她反问黎月霞,“既然你丈夫可以继续做他婚前的事,那你为什么就要放弃呢。”
黎月霞下意识说:“我是女人,成了亲自然要随着夫家……”
“女人不配拥有自己的事业?难道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扶持别人,帮助他们实现人生的价值?”
姜永舒直视着她,“你真的甘愿每日做着自己不喜欢的、谁都可以做的杂活,将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埋进坟墓里?”
黎月霞张了张嘴,她整颗心像是被拧到了一起,完全松不下来,“可是,谁家娘子都是如此,那些针线活只能是作为陪衬,若是整日缝缝绣绣不做正经事,人家都会笑话……”
“何来刺绣不是正经事一说,我们每日都要穿衣服,衣服不是缝补来的吗?香囊、布匹、团扇还有那些富贵人家的装饰物、屏风……都是会用到刺绣的,做好了这一件事,同样可以活下去。”
“你不必要求自己全心全意为夫家付出,牺牲自己所爱。
每个人都只能活几十年,为何我们就要顺从将就别人,死后尘归尘土归土,又何须在意外人的想法。”
黎月霞沉默了许久,低下头抹了一下眼角,“可是我已经不年轻了,我不知道我还会不会绣……”
“只要你手还能动,眼还能看见,就不晚。”
姜永舒握住李月霞的手,眼神坚定且诚恳,“月霞姐,相信我,只要你想,我一定会帮你。”
黎月霞眼含茫然,她挣扎又困惑,“姜姑娘,我想问你……你为何要这么做。”
她一个无知妇人,只是会写刺绣,于姜永舒而言提供不了任何帮助,她为何极力劝自己坚持。
“我不止想帮你,我想让全天下女子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并且不用依附他人独立地活下去。”
姜永舒知道她的话肯能会让人费解,她解释道,“你可当作,我想成为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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