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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璟回答,身后急急跑来一个小厮,跑近行了一礼,随即说道:“公子,方才飞鸽传书来报,说是馨悦小姐提前从西炎回来了,一会儿就到城边儿。”
丰隆动了下眉毛,笑道:“她怎么这么忙三火四地就回来了?!
难道是知道家中来了客人要来凑凑热闹?”
说罢他对璟一拱手:“对不住,我去城门口接一下她,不然她见我没去,定要耍小性子,我还得哄她两三天。
我叫厨房把饭菜送到你们房里,你们各自先用吧,明儿个我再作陪,咱们痛痛快快喝几杯!”
璟点点头,说道:“你且去,不用顾忌我们。”
丰隆一挥手已走出几尺开外,领了几个小厮打扮的人匆匆出了院。
那引我们进门的小厮一抬手:“公子请了,还歇在公子惯常住的木樨园。
这几位也都请吧,住处都离公子不远。”
璟笑了笑,回道:“有劳了。”
我们便跟着他穿过院堂,左拐右拐来到另一间院落。
这里更清静些,虽然院中的花木多已凋零,但仍有一棵大松树立在院中,树干盘扭,枝杈斜斜伸出,还留有一丝绿意。
小厮走上木阶,推开丝棉纸糊住的黄杨木门,笑容满面,说道:“公子请。
丰隆公子已提前派人里里外外打扫了干净,公子若有什么要吃要用的,尽管差人去院门口唤我。”
涂山璟长腿一迈,走上了木阶,走到门口对他说了声“多谢”
,然后向里踏了一步,随即素手扶住门框,回身看着我,说道:“兰香,你随我进来,我要问你话。”
其他人见状,行了个礼就各自散了。
我心里有些忐忑,随他进了房间。
屋内十分洁净,一左一右分为两间,正中一个宽敞的中厅。
中厅靠窗边上有个落地罩,隔扇与横披交汇之处用花罩连接,槛上一块镶金雕花宝牌,四周嵌一圈浪花状金纹牌,一直延展到落地罩底部。
两侧用墨蓝鱼藻纹瓷盆种了盆栽,放在六腿桦木花几上。
内侧矮矮一个琴案,上面用云纱浅浅盖了一张琴。
琴案与窗户之间,是一个斜枝歪盖的巨大盆栽,叶子碧绿,与室内的棕白之色相得益彰。
屋内四角都挂了六面雕花宫灯,灯光暖黄,把屋子也映得暖融融的。
涂山璟径直走到了外间的案几旁,坐下直直盯着我道:“前天我看小薇传书大概说了那日的来龙去脉……我只问你,你驾着马车往赤水河里去,到底是怎么一个心思?”
我见案几上备好了茶,便给他倒了一杯,端给他,瞧着他的脸色小心说道:“兰香……没多想什么,就是一门心思地,觉得那马车和车内物件,不能被玱玹随随便便缴获了去。
万一——查出了点什么,牵连到公子,公子被抓去治了罪可怎么办?”
涂山璟端着茶杯却不喝,抬眼望着我,问道:“所以,不是马车突然失去了控制,也不是你与相柳事先有了里应外合的联系,你是真的存了死意,要把那马车连你一同沉在赤水河里?!”
我见他面色不虞,眉头紧锁,眉眼间隐隐有着怒意,不由得抖了一下。
他一向端方有礼,温文尔雅,对下人也是和声细语,我从没见过他像今天这样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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