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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翻了他一个白眼,用胳膊肘怼他,道:“小姑娘哪好催的!”
说罢,又转头冲楼上说道:“不急!
不急哈!
弄漂亮了走!
不急!”
秦漾脆生生的声音很快从阳台的窗口传出来:“快了快了!
在穿袜子了!”
她昨晚睡不着,瞪着天花板等得村子外头的鸡都叫了,她还一点儿困意都没有,直到天蒙蒙亮才睡过去。
这一睡就睡过头了,没想到谁都没叫她起床,眼看快到出门的时间了,外婆才轻轻敲敲她的门,把她给敲醒。
着急忙慌地下了楼,秦漾这才终于缓了口气,跟在大人们身后走了。
她头发都还没来得及扎,乱蓬蓬地披散在脑后。
秦淮看了一眼,伸手向她讨来一根皮筋,便自然地走到她身后,一面跟着走,一面默默给她编起辫子来。
他编辫子的手法很是熟练,三下五除二就将秦漾的头发梳理好了,编成一只长长的麻花垂在背后,还按照小姑娘的喜好把头发给扯蓬松了——用秦漾的话来说,这样显得自己头发多。
秦淮有时候真是不懂她,本来就不秃,干什么还非要把刚扎干净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不过秦漾觉得好看,他也就没管,照着做就是了。
“你早上什么时候起的?”
秦漾抬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发型,又举起手机照了照,问秦淮道,“都不叫我。”
秦淮加快步伐上前几步,走在她并肩的位置,将被风吹得冻红的手揣进口袋里,道:“就比你早十分钟。”
秦漾哼了一声,说:“咱们半斤八两。”
秦淮翻个白眼,道:“你还有脸说我。”
吃喜酒的地方在另一座小坡坡上,过去不算远,可山路弯弯绕很多,走也还是要走好一会儿的。
秦淮和秦漾都认床,睡得晚,起得也晚,两人都没来得及吃饭,空着肚子就出门了。
刚醒是不太有胃口的,可现在走了十多分钟,饿了一晚上的胃也跟着醒了,咕噜咕噜开始叫唤。
秦漾先有点耐不住了,偷偷从后面扯秦淮的围巾,压着嗓子跟他说肚子饿。
秦淮似乎早有准备,居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苏打饼干。
“知道你就这个德行,”
他把饼干塞到秦漾手里,依旧是目不斜视的,看都不看她一眼,拽着一副冷酷的表情说,“把你吃成猪最好。”
虽然觉得他这模样很欠打,但食物当前,秦漾还是忍下了。
她毫不客气地拆了饼干包装袋,拿出一片塞进嘴里,一边嘎嘣嘎嘣嚼着,一边小声嘟囔:“死装样儿!”
从昨天秦淮出去散了个步回来以后,他就很不对劲,说话拿腔拿调的,还时不时要装得特别凌厉,整得像是随时有人会举着摄影机拍他似的,恨不得一举一动都设计出最佳角度。
秦漾一度以为他最近沉迷于什么霸总或者什么王爷的小说,要么就是脑子犯抽,迟迟不来的中二病发作了。
办喜酒就是热闹,人还没走到酒席大棚呢,脚就先踩到那长长的红毯上了。
秦淮伸长脖子望了望,就见前方人来人往,有挺着啤酒肚穿正装的,有身上挂了好几个闹腾的小孩的,还有端着盘子碟子边吆喝边串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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