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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焕倒是满不在意,身边有几个崽子蹿来蹿去是极好,他也不是为了能听一声师父才来这里的,只是好像很久身边都没什么人,他太想要人群围在一起的热乎气,会有人情味。
“咳咳,师父什么的,称呼而已,我叫薛焕,你们随便高兴叫,叫哥哥也行。”
温商适应了两年没人管教,此间突然飘过来一个师父,总归觉得那里别扭,不过他不会说出来,打圆场道:“您是掌门请来的,必然有师父之能,卫卿野久了,说话有些不知分寸,还望不要见怪。”
薛焕:“见怪倒不会,不过,既然来了剑术,有些规矩还是得有。”
四夏啊了一声,含糊道:“什么规矩呀。”
薛焕:“别紧张,我开玩笑的,哪有什么规矩,你我恪守本分,健康长寿,守住咱们的小茅庐才是王道。”
深夜,月悬天幕,凉风如水。
院轩深处的一间厢房透出明黄的烛光,书案上,摊开着一卷人画像,虽只露侧脸,难掩秀色。
薛焕盯着画像看了很久,仍想不起关于画上人的一丝一毫。
不斩邪之妖魔,人间涂炭。
他想起这句萦绕在耳畔不消的话,仔细回想自己醒的匆忙,受过此命。
脑海里除了一片混沌,犹如深海的周遭,他只感觉到无边的荒凉。
三百年前一场屠神役,神界损失惨重,十方阵,流霜湖……彦周说,他并没有在那场战役中看见自己,可自己是镇守十方阵的神,他不可能看见他去毁青阶却不阻止。
他是在骗我麽。
或者说……薛焕在书案前心神不定的来回踱步,他有些怀疑为何有人告诉自己关于彦周的事,为何要自己去杀他。
记忆寥寥,囿于睡梦,这命仿佛是强行置于他手中的。
惊寒在虚空中闪着微弱的光,薛焕闭眼沉了沉气,将它唤出,就着烛光瞧它的动静。
先前沾在上面的血污已被擦干净,剑身的寒光不刺眼,握在手中也没有兵器的冷意。
惊寒本身不是一把杀气特别重的剑,在薛焕的记忆中,他拿剑耍腔的时候不多,几乎不用,可不知怎么,他忽略不了这把剑,剑上没有积压厚重的血气,反倒有股经年历久的风霜气息。
“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你用它杀过人吗?”
这会回味彦周的两句话,似故人久离重逢的谈天,薛焕骤然冒出一个脊背生寒的念头——该不会彦周认识这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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