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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咒,虽然也许我可能并不是一个人,但是名字这种东西,还是不能轻易地让别人知道。
所以,就叫君候吧,在他们的眼里,我大约,也就是君候罢了。
有的时候,也会想想,什么时候,会出现一个,让我心甘情愿,或者说是,像小白跟着我那样死乞白赖地,想要让她知道我的名,呼唤我的名的人呢?有的吧,应该是有的吧。
不然,就真的……太寂寞了……
时间就那么一天天一年年地过去,我不知道看过了多少花开花落,提着灯笼引走了多少的春去秋来。
小白从一开始那个跟在我身后,只能偶尔龇牙炸毛狐假虎威吼两声的,变成了现在威风凛凛晃晃身子都有一批精怪惊呼的,白犬大人。
山里面,狐狸一族已经换了几个族长,在下任族长生下来之后,又生了一只毛茸茸的小狐狸。
芙蓉花精依旧是每季开一次花会,偶尔会给有缘人递个拜帖。
节气神那一帮,依旧是那么个怪脾气,非要罩了个怪模怪样的面具不说,说话也阴阳怪气的,对自己比对任何都要苛刻。
那几个老一辈的,上次中秋饮酒喝的太欢快,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麟趾镇也变了,我看着它从茅屋土坯,变成了木架瓦房,再到青砖瓦顶,看着那大片大片的土地,变了良田,变了湖泊,变了林海。
大约,以后,还会变的吧。
只是不知道,那个时候,又会变成什么样。
后来,麟趾镇出了个很了不起的人,黑色的碎发,透出浅浅琥珀色的眼瞳,笑起来很温和,眼神却十分凌厉的少年。
山里面的精怪都很喜欢他,和对我的敬畏不同的喜欢。
只有小白,还是懒洋洋地趴在我脚边。
也就这样了。
没有什么差别的,其实。
再后来,那群节气神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一股脑地追了那个少年去,那个时候,龇牙咧嘴的狐狸弟弟笑得不怀好意——这几年,叛逆期的狐狸弟弟在他哥哥的光芒下,本着不让做什么偏要做什么的原则,经常在小白的身边晃悠,屡屡被小白扇飞出去,在屡屡颠儿颠儿地跑回来。
这么一来二去,居然也奇怪的熟了些许。
没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吧,在时间的面前。
所以,即便现在那群不务正业的节气神满腔热情,也终究会淡去,漫长对上百年,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画上等号的。
最后,果然是无疾而终。
以那个少年的远离为结束,画上了戛然而止的句号。
日子依然是这么过,就是那群节气神的脾气,越来越差,每年季节交替的时候,都是一桩麻烦。
精怪们渐渐地隐进了深山,也有些思想活络的,大隐隐于市,光明正大地钻进了人类的世界,只在没人注意的地方,晃悠着尾巴抖动耳朵笑得奸诈。
只是,这样,什么是妖精,什么是人类,终究,还是渐渐消失了那曾经清晰无比的分隔。
看着那公路渐渐地,一点一点地修到了山里,修进了麟趾镇。
灰色的道路,向远处蔓延着成为了一道渐渐消失的线,联系了大山里面,和大山外面的两个世界。
又像是,一个潜移默化的过程,渐渐地,将这片青翠的生机的土地,也染上了那一层褪去色彩的浅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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