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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菡甩开那妇人的手,带着几分恼意到轩旁,道:“那车夫是个蠢驴,明知那妇人是个金钗客还要带她来见您,我不许他们靠近,那车夫不帮着说话便罢了,竟还帮衬着外人!”
“丫头岁数不大,嘴倒是毒辣。”
那妇人笑着,面上脂粉深匀,“你们既要了解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有我冯妈最清楚,此由我来说最为合适,不令我上前,我如何说道啊?”
“你是想说清楚这围人之事,还是看这马车矜贵想来溜须拍马骗取钱财,当我不知?适才被你们追赶的男子,我看倒像是个被你们哄骗卖身的可怜人。
你要想细说,站在那里一一道来便是,那些阿谀奉承的话还是免了!”
清菡斜视着妇人,似是早便猜出她的那些心思,不给一个好脸色看,连着还有那劝架的车夫。
“瞧,都被你说中了。
那既要此,我就站在这不过去得了,里面是主子吧,要我从哪里说起?”
那妇人面容亲切,见悉数被这小丫头拆穿,也不心慌。
正当她捣鼓着腹中话语想看看那小姐是何性子,那帮伙计先一步将那打得昏死、不成人样的男子架来丢在了地上,清菡眯着眼睛瞧着妇人,只朝地上一撇,大片血红荡开了来,她唬了一跳,连退了数步,稳了稳神,捏着袖口,便还要与冯妈大吵一架。
“好了。”
江镜月欲加心烦,道:“仅是随口一问,你怎么说,便怎么听。”
“看吧,还是你家主子懂理。”
冯妈歪着头对着清菡说道,清菡板着脸“哼”
了声,不去理她。
“说罢,到底是什么个事。”
江镜月眉目微低,眼尾黛紫雅致端丽,她轻轻转首,看着躺在草茵上的落魄男子身着短衫,身形瘦俏,脸上灰土模糊看不清容貌,长发也被剪去大半,摔在地上也没个反应,半死不活的就能猜出那伙人是下了死手。
“也不是什么大事,先前日有牙子到万香楼寻我,要将一男子卖给万香楼做红人儿。
我跟那牙子有过几次生意,就带着两个伙计到船上瞧瞧卖相……就是躺地上这个,你还别说,他现在虽不成样子,但打扮打扮真是俊呀!
我冯妈做了十多年生意还是头一回遇上这么个好料子,当即出手使钱买下了他吧,可这小子不识闲,逃了一次被抓回来就划破了脸,生意都没开张脸就毁了,这不是亏本买卖嘛这不是。
让他遮住脸,吹吹笛子,唱唱小曲,他还不干,关柴房没几天我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就这么不留神他就又跑了,这次不好好教训他一顿,我这万香楼的生意做不做了!”
那老鸨连连拍掌,一副痛心模样,而后又单手叉腰,指着地上的人一副凶恶面容。
“我猜,那牙子必定是个私牙,专干拐骗贩卖的勾当,那万香楼也不是个干净地方,做的定是些腌臜买卖。”
清菡明知故问,见缝插针地呛了那婆子一顿。
天气炎热,几人虽在阴凉处,说着说着话也出了满脸的汗珠,江镜月知其缘由,又看了一眼地上晕死的人,她眉头蹙眉,召了召手,让那婆子靠近。
那婆子笑着靠了过来。
江镜月单手压帘,问道:“你家主子是谁?”
“我就是万香楼的老板,奶奶想要我做什么?”
低压着声,冯妈满脸堆笑,瞧这马车用料,她便知道这厢内之人定是个富贵的主。
“我是说你背后的老板。”
声重了几分,江镜月压着凛气,斜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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