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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众人各自找地方坐下来谈正事,奚月过了一会儿,又忽地地别扭起来。
——她发现自己总下意识地去看杨川,而且不知怎的,他穿着一层单薄的白中衣的样子,好像比方才赤|裸上身的样子更让她脸红。
他姿态随意地坐在床边,一条腿踩着床,胳膊搭在膝头,闲散之中莫名地透着一股……侠气?奚月定神运了口气又压下去,体内寒凉运转,才把心神冷静下来。
杨川说:“不管怎么样,都先救了岳掌门再说。
至于解释误会的事……”
他想了想,将奚言提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主意说给了方卓听,方卓听罢皱眉,沉吟了片刻,道:“师叔的意思是……让雁山派出来说自己的人遭到了东厂和锦衣卫的劫杀,令他们暂时不敢妄动,好叫你们把罪证送进京?”
杨川点头:“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
东厂和锦衣卫也还没真到为所欲为的地步,京中许多人都盯着他们。
若江湖上对他们不利的传言四起,他们必定要有所收敛。”
“……可这会有人信吗?”
方卓迟疑道,“雁山派又没招惹过他们,他们杀雁山派的人干什么?”
“为了抢《盛林调息书》。”
奚月插话道。
几人看过来,她一耸肩头,“这不是现成的理由吗?《盛林调息书》是他们放出来的,现下后悔了又想抢回去,就派了人来痛下杀手。”
这理由的说服力倒是够,江湖上都一度为这书争抢不休,闹得腥风血雨。
东厂和锦衣卫同样眼红这书,一点都不稀奇。
方卓思量着点点头:“这倒挺合适。”
接着又道,“那满江湖对萧山派的误会呢?如何解决?”
奚月:“罪证送进去,太子治了门达的罪,罪状一昭告天下,自然就解决了啊。”
已沉默了半晌的白知仁却在此时开了口:“我看……未必吧。”
奚月其实并不想听他的建议,她觉得雁山派的这几位功夫虽然不错,但脑子实在太愚钝了。
不过碍于这是人家的地盘,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洗耳恭听。
白知仁道:“朝堂和江湖一贯不是一档子事儿。
门达的罪状昭告天下,在江湖上也未必能有多少人在意。
再说,萧山派也树大招风,从前受崇敬时都不知有多少人嫉恨。
现下好不容易留了人话柄,只怕京中出一句对萧山派有利的解释,不喜萧山派的人就要再说出十句话来加以污蔑。”
他这番话说得都要颠覆奚月的印象了,其实是因为他投身江湖前自己经历过这样的事。
当时他百口莫辩,即便是在家乡也没人信他,最后只得离开,来雁山派拜了师,与从前的亲朋好友全断了联系。
“人们只会相信自己想看到的东西。”
这是白知仁最大的感悟。
顿了一顿,他缓缓有道,“而且,愈是不会与你面对面的人,对你的恶意就会愈加膨胀,说起伤人之语也会愈加肆无忌惮,反正见不着面你也不能揍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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