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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捶了林耀庭一拳,张处长笑道:“咱们兄弟谁跟谁啊!”
“那好,今天你也不准客气,我就借花献佛了,用你送来的东西招待老兄一顿家常便饭,不会不赏脸吧?”
“哈哈哈,林老弟这么说的话,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张处长是武夫出身,性子一向爽朗。
两人刚坐下,沈悦就把茶送上来了。
“先生请用茶。”
沈太太一向不大见男客,家中来了人,端茶送水这活一般就是由沈悦来做的。
张处长也不怕烫,他特地跟着参谋本部采购的车去城外转了一圈,这一下午也真渴了,端起杯子来就喝了两口。
白伯又让沈太太在张处长送来的大筐里挑了个哈密瓜,洗净切开装了一盘由水生送了进去。
“呦呵!
你这都是哪挑来的孩子啊,一个赛着一个的水灵?”
张处长拿起块瓜来,不错眼珠的在水生的小脸上打量。
水生长得白净秀气,戏班子里又是见惯这个的,听了这话不像是好夸人的,臊得脸一红,转身就跑了。
林耀庭打了个哈哈不接他的话,一个劲的让着吃瓜。
张处长说完也没上心,吭哧吭哧的就啃了两块。
“这大热天的,你老兄今天怎么还亲自去城外了?”
林耀庭这是明知故问。
“还不是让你们一处的那个狗屁陈黑子给气的!”
陈黑子是林耀庭的顶头上司,他们一处的处长。
其实那人长得不黑,四十多岁白净高瘦,就是老黑着一张脸,跟谁的关系都不大亲近,故而同僚们私下里都叫他陈黑子。
“我说林老弟,你说这人脑子是他妈的有病吧?我不过就是开会去晚了两分钟,次长都没说什么,他天天吊着张脸子给谁看呢?”
林耀庭正咬着瓜,听了这话就停了口,意味深长的笑了下:“张兄,你消息不是这么闭塞吧?连我们陈处长的事都没听说过?”
“他有什么事啊?”
张处长一脸勤奋好学状,陈黑子的事他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听说他跟咱们参谋总长的小舅子因为一个舞女起过冲突,当初本来是想给他个武汉绥靖警备司令当的,就因为那件事司令泡汤了。
人家觉得自己屈才了,在咱们这里一直不痛快,可不就没好脸色了吗?”
“他妈的,老子看他当个处长已经是抬举他了,就他那样的,给老子倒马桶都嫌他长那倒霉德行影响老子拉屎的心情。”
张处长一口几个老子,说的口沫横飞,自己又拿起块瓜啃着补充体液。
“谁叫人家资历老呢!
你看看我们处里现在大事小情,包括汪委员长的那个五百人的军官训练团,哪样不是我在忙?”
诉苦似的摇摇头,林耀庭一副无可奈何状:“就这样我还吃力不讨好,不是一样天天看他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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