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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点了点头,走过去牵了他的手。
留下几封信笺摆在案上,沈清轩打开了门。
一道微风拂面而过,门口处的人影仿佛被吹散了般消弭无踪,敞开的房门也缓缓掩上,“吱呀”
一声,掩了这一室曾有过的爱恨缠绵。
山中别院已经空置多年,沈清轩坐在阳光中,偎在伊墨胸前。
“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
沈清轩嗓音沙哑,虚弱无力,缓缓道:“我这一生,只有一苦。”
伊墨搂紧了他。
“生老病死本是常态,我所爱不曾离开,怨憎之人早已不放在心上,”
沈清轩抬起手,手背青筋毕露,枯槁的手抚摸上他的脸,眼底仍是痴痴的恋慕,轻声道:“只有求而不得。”
这一生,求而不得。
沈清轩抚着他的脸,“只因这份求而不得,所以我才逃过那六苦。
伊墨……”
他说的急了,喘了两声,伊墨轻轻拍着,在那骨瘦如柴的背部轻柔的拍着,仿佛抚慰婴孩,小心翼翼的姿态。
“我喜欢你。”
沈清轩说,合上眼,露出笑来。
这是他这一生,第一次说喜欢,也是唯一一次。
“伊墨,我喜欢你。”
眼帘完全合上,沈清轩轻声说,说完仿佛睡去,手腕垂下,滑落在身侧。
伊墨闭上眼,将他搂在怀中,用了极大的力气,像是要把这孱弱枯死的身子揉进骨血里一样死死锁在怀里,嘴唇碰到那些雪白发丝,轻轻吻着。
但是,再也没有人会回应他了。
沈清轩遗书,死后丧事从简,不必等沈桢回来,葬于山中别院。
另家中暗柜里一方木匣,取来一同下葬。
入殓那天,沈桢还是赶回来了,沈父年事已高,病卧在床,沈母不曾出面,锁在佛堂里。
沈桢回来,主持大局。
许明世也闻得音讯,恰好在入殓当天赶来。
沈桢遵照兄长遗命,将他葬在山中,至于那方木匣,沈桢找到了,打开看过,里面有些陈旧纸张,满满笔迹,有沈清轩的,也有另外一人的,都是些对话,还有些书籍,都是当世难寻的典籍。
不用想也是那纸上另外笔迹的主人送的。
还有一套春口宫。
尽皆收藏好了,放在小匣里,也不知藏了多少年。
沈桢将那匣子,放在了兄长棺木里。
棺木入土,仪式完毕,最后众人都散了,只沈桢一人留下,跪在墓前低泣。
正伤怀着,身边多了一人,沈桢抬起头,看着这从未谋面的男子,只一眼,就知道他的身份。
“你……”
伊墨低头看了看他,目光又移到了那冰冷石碑上,缓缓道:“沈珏我带走,日后有事,可来山中找我。”
“你是说小宝?”
沈桢愣了一下,很快道:“可他是我沈家子孙。”
“我答应他,带沈珏直到成年。”
“……如果是哥哥的意思……”
沈桢红着眼垂下头,“我怎么会违背哥哥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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