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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是安云姵又让陆成找人将旗袍熨烫干了穿上的,然后就绷裂在人前了吧?忍住笑意,我一本正经的挑眉道:“姑姥姥,您这话说的有失偏颇了吧?我可是比云姵回来的早呢,而且我没有给过洋装给云姵啊?”
我这话刚说完,在场的人都默了一默。
既然要指责我,我也不怕装模作样的说一番,反正丢脸的又不是我。
“你瞧瞧你说的是什么话!
云姵身上穿着的旗袍就是你柜子里的,祝妈妈也能证明!
明明缝线就有问题,你竟然不说一声就让云姵穿,害的云姵刚才在陆家跳舞的时候出糗了,多少人看在眼里,你这是安的什么心!”
安老太声音严厉,看好戏的沈芳怡忍不住也插嘴:“姑姥姥,你可别这么说,前些个儿日子,大姐姐还公然打我呢,现在给一条缝线不对的旗袍给云姵姐穿,也没什么。
小巫见大巫罢了。”
沈芳怡之前被我坑了一把,她和安云姵的关系也差点势成水火,不过看来这两日她们的关系又缓和了点,估计是还没彻底反目之前都想先收拾我吧。
总归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朋友,我倒是也不意外沈芳怡现在踩我一脚。
果然,安老太一听就更怒了,那粗短的手指又颤了颤的指着我,道:“你没有母亲来教导你,什么都不懂,年轻轻轻心思就如此的恶毒,自家姐妹也算计,你既然称我一声姑姥姥,我就有资格管你!”
我冷笑着迎上她的目光。
顿了顿,安老太有些倨傲的微微仰头,明明是古稀之年了,可装扮却非要与那些西洋贵妇人那样,身上又戴了一堆的金银玉器,弄得不伦不类却自以为好看,说话和举手投足也毫无大家之气,真真是蓬门小家小户出来的人,装扮完了也就是一身的铜臭味,毫无气质可言。
前世这安老太帮着安云姵折腾我拿捏我是十分狠的,我仍旧记得我执意嫁给陆成之后,气的外祖母病倒在床,家中唯一的保心丸就是被安老太拿去喂了狗,我在雨夜里奔走了整个西平城敲了多少家药铺跪了多少家西洋医院,都找不到第二颗可以替代的保心丸。
外祖母病情这才加重了,导致后来药石无效,撒手人寰。
见我不吭声,面上也没有如以往见到她的谦卑模样,安老太更是怒气腾腾,更是高声呵斥:“还不跪下!”
我收回神,完全没有跪下的意思。
屋内的众人纷纷的朝我投来吃惊的目光,虽然我最近反常了很多,性子也不再弱了,但是安老太一向都很严厉,连沈嘉树都忌讳三分,我什么时候敢公然反驳过她了?别说安老太指责我让我下跪,就算是她动手打我,以前也是有的事,可今日见我竟然连安老太都不放在眼里了,众人都屏住了呼吸。
“你有什么资格叫我跪下?”
我凉凉的挑眉,“这里可是沈公馆,安老太太,莫不是我按着礼节叫你一声姑姥姥,你就以为你也姓沈了么?”
“大姐姐,你是不是中邪了啊!”
最先开口的是沉不住气的沈芳怡,她时刻想要找我的麻烦,现在见我连安老太都不放在眼里了,她就着急了。
“姑姥姥虽然不是我们亲的姑姥姥,但是也是父亲敬重的,更是我们的长辈,对我们沈公馆多年来也是时时照拂的,既然是你的旗袍让云姵姐出了糗,姑姥姥也不过是气急了,又不是真的要罚你,你就认个错便是了,怎么还要大逆不道的跟长辈对着干了?”
说的这话倒是句句在理儿上,听着是劝我的,可一字一句都是说我目无尊长。
“你是翅膀硬了要造反了是不是!”
安老太气的声音都尖利起来了,浑身发抖着,连连喘息,安美龄和安云姵赶紧上前左右扶着劝。
正巧这个时候,沈嘉树回来了,想必是一直待在夜总会了,这会儿他身上的脂粉味儿实在很是浓郁。
见沈嘉树回来了,安美龄立即上前在沈嘉树耳边小声的把事儿给说了,安老太也在旁边冷嘲热讽,沈嘉树面上挂不住,蹙眉看着我,露出他的不满。
安美龄立即看向我,目光是全是厌恶和憎恨:“千寻,这是谁教你如此没有教养的!”
我倏然冷笑道:“方才姑姥姥不是说了么,我没母亲教导,这些年还不是安姨你在教我么?”
“你!”
安美龄那张脸一阵青一阵黑,恨不得咬死我。
“要是我出错,也就是你教导不力,养不教母之过,对吧?抑或是你故意将我教坏呢?”
我顿了顿,见她握紧了拳头,我又平静的道,“不过我想,这并不是你的错,方才姑姥姥不是说了吗,是一件旗袍惹的,可我没有给过旗袍给云姵,这也是事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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