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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个精神矍铄的小老头儿,现在露出了行将就木的颓相。
“我的儿啊,”
张老爷涕泪如雨,“你怎么能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堂下守灵的众人哭声低低,黄纸在炭盆里烧,火星萤火虫似的飞散。
“我可怜的儿啊,你这么年轻就走了啊,连条血脉都没给爹留啊!”
张老爷捶胸顿足,“你托梦给爹,是谁害了你!
爹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为你讨回公道啊!”
他伏在张疏的灵床前恸哭,张疏的妻子白芷流着泪走上前,劝他保重身体。
白芷也心碎,谁知她进门才几个月,就成了寡妇。
“儿啊,你告诉爹,是谁害了你!”
张老爷哑声道。
白芷劝了又劝,“爹,您歇歇吧!
相公在天之灵,也不愿看见您这样啊!
现如今疠疫横行,氏神老祖宗请了狐神来坐镇。
等氏神老祖宗回来,他定会帮咱们查清真相。”
张老爷摇头,“我早问过老祖宗了,老祖宗说杀我儿的人他暂且动不了。”
白芷蹙起细眉,“怎么会?咱们老祖宗的道行在四海八荒都是数一数二的,还有谁他动不得?”
“谁知道!”
张老爷心中悲痛,又扑到张疏床前哭嚎,“儿啊,我短命的儿啊!”
灵床被他晃动,张疏遮在白被下的右手掉出被沿。
白芷定睛一看,张疏攥着拳,好似握着什么东西似的。
张老爷也看见了,摸索着去掰张疏的手。
张疏握得死死的,张老爷和白芷合力才把他的拳头掰开。
两人凑过脑袋一瞧,张疏的掌心躺了个黑漆漆的玉耳瑱。
张老爷捏着耳瑱,咬牙切齿地问:“我儿把这耳瑱握得死紧,它定是凶手之物。
查,给我查,这耳瑱是谁的!”
大家都面面相觑,张府中没人戴黑玉耳瑱。
白芷道:“爹,有一个人或许有嫌疑。”
“谁?”
张老爷双眼通红。
“您想啊,相公生前,心心念念的是谁?不就是氏神新收的那个小贱人么?”
白芷道,“那小贱人是打八条乡那儿的山沟沟来的。
咱们这儿的女人都戴耳珰,谁戴这种东西?听说山里的人就喜欢戴这种小玩意儿,依我看,这耳瑱就是那小贱人的。”
“有道理,有道理。”
张老爷喃喃,“可是她不过是个凡人,老祖宗为何说动不了她?”
白芷叹了口气,道:“老祖宗被那小贱人迷得五迷三道的,当然要包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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