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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云岚眼睛一亮,心底更是松了一大口气,回答沈郁的问题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你在上面?”
沈郁唤来一个腿快的小厮,把写好的药方子递给他,嘱咐清楚后,冲祁云岚道:“我不说你怎么知道?莫不是瞎猜诈我的?”
祁云岚用袖口蹭了蹭发痒的鼻子:“我跟二哥听过你们墙角,季阳平哭得好惨。”
沈郁:“……”
听到这里,沈郁再也忍不住了。
那张总是时而恬淡,总是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裂缝,沈郁忍无可忍地走回床边,弹了一下祁云岚的脑门儿:“以后再听墙角小心我告诉你爹!”
俄顷,又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祁云岚放下药瓶,揉了揉额头,开始给严风俞裹伤:“他把风哥伤的这样重,自己却出门玩去了,如今你护着他,我爹肯定也向着他,在我打得过他之前,大约只能想着他哭来哭去的样子来安慰自己了。”
沈郁差点给他气笑了,他道:“说你小孩子家家的,你还不承认,季阳平哭来哭去的样子只有沈叔叔能想,你懂不懂?”
过了一会,沈郁叹了一口气,缓缓道:“云岚你可知道交人交心,人不可貌相的道理?”
不等祁云岚回答,他又道:“有些人看似面热实则心冷,有些人看似面冷实则心热。
别看你季叔平日里好吃懒做,好似是个混不吝的,其实他心里把你们看的比谁都重,昨儿个也是我先误会了你风哥在先,你季叔气急之下,才把人伤得如此之重,你别记恨他。”
祁云岚:“……”
祁云岚愣了一下。
记恨倒不至于。
虽说严风俞身上的伤都是季阳平砍的,看到那些狰狞的伤口,想起酒肆里严风俞气虚的模样,他的心里终归会有一点膈应。
转念一想,这些事情都是因自己而起,季阳平是为了救自己,才将严风俞当成歹人,继而跟他缠斗起来。
这个道理他清楚。
所以如果非要找个人来记恨,恐怕还得记恨他自己。
想到这里,祁云岚叹一口气,闷闷道:“……也就只有季阳平能让沈叔你说出这样推心置腹的话来。”
沈郁笑了一下,道:“所以说有些人看似面热实则心冷,一颗心就那么点大,能装的也就那么几个人,自然无法事事周全,人人推心置腹。
好了,沈叔现在要给你季叔收拾烂摊子,你去守着门,谁都不能放进来。”
祁云岚给纱布打了个结,闷闷道了声“好”
,走到门口又停下来,把这门框,回头望向榻上的沈郁,犹豫道:“沈叔,我其实……”
沈郁知道他是个明事理的小孩,一些话点到为止即可,不需要讲太深,摆了摆手,“知道了,你——”
突地,他的耳朵动了动,剩下的话也咽在了喉咙里,少顷,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也不看祁云岚,慢慢把严风俞推坐起来,在祁云岚关门之前,忽然开口:“说起面热心冷,这不人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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