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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忙叨叨地告一段落,又是月上柳梢时,方将军仍在昏迷,南星自然走不开,便被方世涵留宿在了将军府。
他头重脚轻地走出房门,打算到院子里透透气去,使劲揉了揉太阳穴,心道这一天天过得跟打仗似得,光顾着劳心费力了,再这么下去,能不能坚持到寿终正寝都是个问题。
他长长吁了口气,打算先回客房睡个昏天黑地,甫一转身,正对上周祺煜那张欠奉似的脸。
“……”
此时的庆爷殿下,重新换上一件窄袖云袍,满身的贵气逼人。
这种高高在上的权贵,想必连属相也要异于常人——他大概天生属猫,经常神出鬼没,来去悄无声息,南星在被他一次又一次地吓个半死之后,终于练就一身山崩不惊的本事,并且十分善解人意得想,周祺煜过得也很辛苦吧,特别是这两天,方将军被人下毒,至今生死未卜,他这个做义子的自然寝食难安,糟心劳神的事堆积如山,也难怪今天一天都没有抽出空来和自己搭话,现在跑来是有话要说吗?
就在南星自作多情地以为,庆王爷要屈尊降贵地感谢他鼎力相救时,却听对面的周祺煜慢吞吞开口道:“你是怎么猜出香炉有毒的?难不成拿我练过手?”
南星:“……”
真想一口“呸”
死他!
好心当成驴肝肺,全都喂了狗!
南星赌气道:“我天天处心积虑地熏死你,殿下竟还能顽强苟活于世,真是让人拍案惊奇!”
周祺煜才不往心里去,话锋一转道:“今天辛苦你了……救我义父。”
南星:“……”
庆亲王把话说得起承转合,简直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活生生地让南星没了脾气,于是无声地叹了口气,问道:“下毒之人,找到了吗?”
周祺煜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暗了下来,冷冷道:“是义父身边一个侍从,已经服毒自尽。”
南星心下一沉,下毒的人自己服毒死了,追查背后主使的那条线自然也就断了。
他从对方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隐约看出了一丝黯然伤神,于是又不争气地感同身受起来——贵为王爷又能怎样,耳濡目染的都是些下三滥的手段,真是想想都心酸。
“对了!”
南星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还没吃药呢吧?”
周祺煜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张嘴胡扯道:“来之前吃了一个月的量,不劳郁大夫费心。”
庆亲王仗着面瘫,打磨出了一脸独门绝技——无论多么混账的话,被他一本正经地说出来,都好像和真的一样。
可这是哪门子的胡说八道!
南星正想要无情拆穿,忽听不远处有人娇滴滴地喊了一声“郁哥哥”
,下意识地以为在叫自己,心道连盈盈来将军府做什么?却见对面款款走来一位陌生少女,这才恍然大悟,此“煜哥哥”
非彼“郁哥哥”
,她叫的分明是周祺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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