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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住的楼层也很高,在小区朝南的第一幢,望出去视野非常好,看到很远的地方。
她走到窗户边往上头呵气,然后握拳,用掌腹在水气上印出一只脚印,再添五根脚趾。
很长时间没有动静,秦瑟瑟突然惊觉。
猛回头,齐烈也走到窗口,在她的脚印旁边印了一只脚印,添上五根脚趾。
齐烈把她带到了学校里。
这间大学是艺术类的院校,在国内颇有名气,齐烈顶着海归派的名头,在国外拿过好几个奖,用他自己的话说,又是油画界新近崛起的年轻残疾画家,所以很受重视,专门给布置了一个画室,教学任务也不重。
还在寒假里,学校里没什么人。
把车停在停车场,两个人在校园里散步。
和路人擦肩而过的时候,秦瑟瑟注意到别人都在看齐烈的腿,那些目光虽然很收敛,可还是象针一样刺着她。
秦瑟瑟心里很难过,他却不以为意,瞅着她笑:“我觉得我跟别的画家比起来有先天上的优势。”
秦瑟瑟不解地看他。
“你看啊,别人都是在一个高度上观察事物,而我可以上上下下从不同的角度观察,肯定更具体更清晰,当然画出来也就比别人更好。”
他说着笑,秦瑟瑟笑不出来,只有握紧他的手。
齐烈在学校里有一间画室,他把秦瑟瑟带到那里去。
新装修的,很齐烈的风格。
屋角有个长长的米色沙发,秦瑟瑟脱了大衣坐上去,等齐烈给她去倒咖啡。
现在秦瑟瑟知道齐烈的家里为什么那么干净了,他所有画画用的东西都在这里。
几大箱几大箱的旧作沿墙根摆着没有整理,还有书,画册、画具。
齐烈把咖啡递给她,自己也脱了外衣:“我收拾收拾,你坐在这儿陪我。”
开了音乐,喝完咖啡。
秦瑟瑟想过去帮忙,齐烈不让,把她又撵回沙发上。
她坐着无聊,拖过离自己最近的一只小纸箱,翻里头的画作看。
这箱全是一本一本的速写簿,看样子是好几年积下来的。
秦瑟瑟知道这是齐烈的习惯,从他开始学画起身边就总备着速写簿,象摄影师抢镜头一样把喜欢的场景画下来。
她随手抽几本,齐烈画的比他住在红砖小屋时候要强了许多。
记不得是第几本了,秦瑟瑟刚翻开第一张就停住了手。
画面上她又看到了自己,稚嫩的还是很多年前的样子,一张端端正正的正面速写。
往后翻,全是她。
笑着的,睡着的,做着鬼脸的,背影,打着呵欠的,生气的,吃着东西的。
能想到的一切动作都有。
她抬头看看齐烈,他正从箱子里往外头拿画,大幅的,没看向她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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