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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延没弄明白这话的意思,他急忙侧过脸。
男人目光垂视着他,四目交汇,此时,聂铮嘴唇开合的频率和幅度,童延记了一辈子。
聂铮说:“我要走了。”
建工作室,最后七天的陪伴,或者还有什么,真是,穷尽童延毕生的想象力,他也没想到,这是聂铮用自己的方式在向他道别。
他真蠢,他怎么能到今天才发现,聂铮从南亚回来不久,云星换人主事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了。
瞬间,整个世界都在童延眼前恍惚,他不甘心,再次确认,“你去哪?”
而后,他从聂铮嘴里听到了那个遥远的、熟悉的地名。
时间退回在赵老书房的那一晚。
即使知道回报老人的养育之恩是自己的应该,聂铮还是把话说到了前头。
他对赵老说:“您知道我的情况,这是个宗教国家,有些事,我担了也是不会让步的。”
是的,他是同性恋,他还有牵挂。
老人说:“我知道你顾虑什么,我对你没有那么过分的要求。
祁峰,祁峰是个做事的苗子,只是今年才二十二,人太嫩了些。
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等不等得到把他扶上场面的那天。”
祁峰是他大舅的小儿子,这就是希望他帮着过度,趁赵老活着的时候慢慢接过赵家的摊子,要是中途老人去了,祁峰还没能立起来,他接着扶持。
他需要花费的时间,可能三年,可能五载,祁峰是个聪明孩子。
思绪拉回来,聂铮对童延说:“这边还有我的摊子,我不会一去不回。”
此时,童延脑子也清醒了,强扯一个笑,“我知道。”
但这样一本正经地跟他说要走,显然,回来也不会长待。
童延尽力让自己嘴别笑得那么僵,“那……你房子那留了人没有,待会儿,回去,我去搬东西。”
纵然早有准备,聂铮心坎还是被什么塞了一下似的。
这一年,童延要是有过半点他们在同居的认知,即使他们异地,何须从他那搬走?这甚至都不相识音乐戛然而止,这是,曾经喧嚣得让人迷醉的甜美,在一刻归零。
也好,聂铮想,也好,打散重来。
也好,否则,三年,五载,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他该拿什么忍心,让童延在各自万里之遥的牵挂和等待中度过。
短暂停留,飞机加油后,聂铮再次踏上旅程。
小田躲得远,童延站在广场,孤影孑立:“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聂铮眉皱了半天,又垂眸半天,才敢认真看他。
他遇见他,还真是冲了太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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