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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希直再去凌府寻凌苏卢的时候,脸上竟然仍带着笑意。
凌苏卢心想这厮心理素质真不错,自己的地盘治安差成这样子了还能笑出来。
“这死去的商人身上带的银钱都在,不像是谋财害命,他一个人跑到这几千里远的灌县,说是仇家追杀,也说不过去。
真怪。”
肖希直喝着茶,直摇头,“先前死的那李娘子,现在又死这商人。
俩人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仵作看了两个人身上的伤口,倒说很有可能是同一人所杀。”
“怎么说?”
“伤口为剑所致,持剑之人惯用右手,伤口长而浅,通常一招便中要害。
说明他力气不大,出手却很快,让人连防备的时候都没有。”
凌苏卢饮了口茶,沉默半晌,忽然下定决心般抬起头对着肖希直说:“希直胸,不瞒你说,本公子倒是无端地便怀疑一人是凶手。
因怀疑太过无端,写在你手心,天知地知,你知本公子知就罢了。”
肖希直微笑得有些勉强:“甚巧,在下也恰好无端怀疑这样一人,索性在下亦写在你手心。”
两个人在对方手心写下那人名字,都抬头望着对方,也不知是惊愕还是难以置信,一时无语。
黄昏时,县衙监牢前来了个披头散发的少年妇人,提着个篮子,说是其中关押的一名叫云子义的犯人从前对她有恩,要给他送饭。
那娘子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对着狱卒连连说“大哥可怜则个”
,还把些散碎银子塞到那狱卒手里。
狱卒心软,见这娘子也是挺懂事的样子,就带着她去见云子义,把云子义牢门打开,却不料被那娘子将个什么东西往脸上一掷,顿时便瘫软倒地,失去了知觉。
云子义听得牢门前的这骚乱,走过来一看,见阿寒正将一个不省人事的牢头踢到一边,又惊又喜。
“阿寒,你可是过来救我的?”
阿寒却将云子义推到牢房中,抵在墙上:“侬不能带你出去。
你再在此处委屈几日,他们便会放你出去,可是你若逃出去,被抓到就是死罪。”
阿寒说了谎。
她并不知道云子义还要被关多久,但她是有私心的。
她希望自己死了,云子义也能在黄泉路上陪她,可是她又万万无法亲自动手杀了云子义……
想到这里,阿寒的眼睛又暗了下去。
她凑上前吻住云子义,唇舌交迭间,云子义感觉她将一个药丸以口渡给了他。
他着急想吐出来,却被阿寒用舌头堵着,将那药丸咽了下去。
等两个人好不容易分开,云子义一边喘息着一边问:“你给我吃了什么?”
阿寒不说话,只是微笑看着他。
云子义这才发现,阿寒好像是特意打扮过了,衣服换了新的,头发柔顺地披了下去,脸上点了胭脂,那双眼睛深邃而多情,似是能说话一般。
几日未见,阿寒虽然有些消瘦,却是更美了,仿佛被风一吹便消散无踪的美,让云子义忍不住想将她拥在怀中,生怕她会这样就消失在空气中,再也不会出现。
“侬今晚便是你的……”
阿寒凑在云子义耳边说,又用芊芊葱指去解云子义的牢服,“只怕再无明日,也要学那昙花,只绽开一夜便好。”
说着,眼泪却又流了下来,滴在牢房的地板上。
只要一夜。
一夜过后,阴阳相隔,走过奈何桥,怕是连你的名字都会忘记。
云子义怔怔看着阿寒,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只觉得一阵热流从下腹蹿上,浑身都燥热了起来,额上也渗出微微的汗珠,叫嚣着亟欲解放。
阿寒竟然方才是喂了他春、药。
可是她为何又要如此做?云子义想不到,也不愿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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