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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回廊亭台,远远就瞧见老太太身边伺候的汤妈妈站在门前候着,看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忙展了笑意迎上来,“请侧夫人安。”
又抬眼一瞧门边两个女使,她们就机灵地掀了帘子,汤妈妈引手请她进屋,“老太太和夫人已经在里面了,侧夫人快请进。”
一行人又静默无声地进门。
李满禧悄悄抬头打量一眼,老太太屋里陈设简单,女使往来静谧无声,看起来井井有条,想来老太太是个厉害人物。
还没绕过屏风就听见一道娇俏的女声。
“老太太今天气色真不错,想来身上爽利了,这精神也好起来。”
老太太苍老的声音里透着一点笑,“就你嘴甜。”
丫鬟微扬声说了句,“侧夫人来了。”
老太太笑道:“满月来啦,快进来。”
李满月绕过屏风,李满禧跟着进去,悄悄抬头打量,内室里坐了三个妇人,为首的是谢恒的祖母,老太太王氏,老人家额发全白,却精神矍铄,看起来十分爽朗。
左右手边分别坐着谢恒的母亲余氏和庶母温氏。
李满禧前世见过,但都不太熟,只隐约听说过一些谢家的事。
谢峰年轻时专情,只有余氏一个嫡妻,年逾三十才又纳了老太太的远方侄女,抬作贵妾,是以如今槐王府里的长辈只有老太太、余氏和温氏。
李满月依着礼数一一行礼。
余氏温和一笑,赏了几只贵重的钗环,拍拍她手,“进了门就是一家人,惟愿日后多子多福。”
李满月闻言,心里难堪,昨夜她去槐王房里。
一开始槐王还兴致昂然,谁承想,她刚要进一步,槐王竟突然离去,丢她一个人在房里!
她琢磨一晚上,怕是这个槐王那方便有毛病!
可她此时又不好开口,只能装乖巧,羞涩点头,“多谢婆母,儿媳知道了。”
温夫人倒是一笑,“姐姐最有福气了,如今王爷娶了这么以为美娇娘,可不是多子多福吗?”
余氏嘴角登时拉平,神色不虞。
谁想她又继续道:“从前大家都以为王爷定会娶了那位沈国公府的嫡女,谁想到贵妃娘娘一下令,这突然和李太傅家结了亲,真是缘分天注定啊,就是可怜了沈国公府里那位对王爷的一片痴情了,不过......”
老太太突然轻咳一声,汤妈妈出声截断温夫人的话:“老太太要用点茶?”
老太太摆摆手,“不必了,”
又侧头看温氏,“好好的提这些事干什么,你如今多照顾钊儿功课才是。”
温夫人被自己姑母噎了一道,脸色讪讪的,“是。”
老太太看向余氏,知她此时心里必然一腔气恼,又顾忌着她的脸面,便安抚道:“如今新妇进门,你到了享福的时候,日后含饴弄孙,也好安度晚年。”
温氏进门那事到底是委屈了她,老太太对她心有亏欠,所以从不过分苛责,是真真把她当亲闺女在疼的。
余氏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点头称是。
一时气氛又融洽起来。
几人闲闲地谈了会儿,老太太突然问:“过阵子就是朝露节了,府里上香用的东西都该准备起来,省的到时候一团乱麻。”
余氏掌家几十年了,这些事应付起来早已得心应手,“母亲放心,都逐一安排下去了。”
老太太很满意,又对一直端坐在那儿低眉顺眼的李满月道:“你如今新婚燕尔,到时候多上支香,也好祈愿夫妻感情和睦。”
朝露节在冬月十五,说是月老和送子观音在这一天皆下凡间,所以城里有女儿的人家都会去郊外的大乘寺上香祈福,求婚姻顺利和子孙满堂。
李满月羞红了一张脸,嗫嚅着称是。
李满禧心中嗤然,不屑至极,真是不知廉耻的东西。
扯东扯西一阵子,前院谢恒的贴身小厮递了话进来,说王爷回府了,在漪澜轩等侧夫人。
老太太和余氏皆是一脸欣慰,“看来新婚燕尔蜜里调油,不过分开半刻就等不及要见,好啊,你快去吧。”
李满月面上应了,心里却在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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