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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2章

大雨瓢泼两日，守在大明殿内的太医人人紧张难安。

永隆帝急火攻心，根据这脉象上来说，今日就该醒过来了，但事关龙体，谁都不敢大意，几位太医几乎寸步不离守在皇帝床边。

刚过晌午，有宫人推开暖阁的门，殿中的空气瞬间润湿起来，鼻尖都是水腥和着尘土的味道。

太医院医正章太医擦了擦额上的汗，回头看去，居然是太子。

他仓皇跪拜下去，“太子。”

作为医正，却不能治好帝王的病，他心中不免惴惴难安起来。

若是太子怪罪，他或许会丢掉脑袋......

幸而太子神态如常，甚至有些超乎平时的冷静和......淡漠。

太子赵子敬踱步到永隆帝床前，撩袍坐下，目光看着父皇枯槁的面孔，嘴中问道：“圣上如何？”

章太医不敢抬头，斟酌着回禀，“圣上一时急火攻心才会昏死过去，幸而身体无碍，从脉象上来看，今日就该醒过来了。”

太子点点头，“那就好。”

章太医悄悄松了口气，慢慢跪直了身子，“圣上素来有心疾，终日郁郁且为国事繁忙，自然龙体不健，但好在圣上平日里用药调理，还能撑住......额！”

利刃的寒光一闪而过，章太医只觉得脖颈处一片冰凉，他赫然瞪大双眸，不敢置信地盯着面前的太子......太子手中的匕首快如闪电，精准地割断了章太医的脖子。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但久在宫中谋事的另几位太医几乎瞬间就反应过来。

为了保命，他们惊恐地跪拜下去，口中呼道：“太子饶命！

太子饶命！”

而太子......究竟为何杀了章医正呢？

他们都是宫里经年的老人了，见证了朝代的变迁，君王的更迭，而太子这回，究竟是恼，还是怪呢？

无人敢参透。

赵子敬冷冷地看着章医正歪倒下去，自己慢慢收回了匕首，自若地擦着刀尖上的鲜血。

他哼笑一声，声如阎罗，“你们可知章太医为何而死？”

几人吓得抖筛，悄悄抬眼相望，却谁都不敢说话。

“你，抬起头来。”

太子随手指着一人，吩咐道。

被指中的太医姓赵，今年刚刚通过医官院的考试进宫为官。

听见太子叫，他只能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额角不住往下滴着冷汗。

赵子敬盯着他，问道：“你说我为何杀他？”

赵太医还是个半大少年，哪里懂其中款曲，左顾右盼半晌，揣度道：“圣上昏迷两日，章太医无计可施，自然该，该死......”

赵子敬看着那双纯真的眼睛，猝不及防笑了一息，慢慢鼓起掌来，“说得好，真是个好太医......清风啊，给孤重重的赏。”

清风闻言慢慢靠近他，刀风一阵，他便又成了刀下亡魂。

其他人瞪圆了眸子，更是震惊不已。

不是因为失职？那是......谋反！

太子要谋反！

一时谁都不敢抬头，静静等待着太子的审判。

赵子敬懒洋洋扫视过这屋子里的每一个人，目光最终落在父皇的脸上。

“父皇，您如此偏心，又让儿臣如何能不恨你呢？”

他俯身拍了拍永隆帝的脸，“父皇，好好睡吧，这天下，便由儿臣替您看着......”

顿了顿，他扬声吩咐道：“传旨，圣上昏迷不醒，从今日起便由太子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