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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也从另一个方面体现出了,原配与填房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不过很快,江慧嘉就知道了,原来不是原配与填房之间的差距太大,而是嫡妻与妾室之间的差距太大。
真正三媒六聘光明正大娶进门的填房也是嫡妻,除了祭祀时要对原配牌位行妾礼,其余各方面,不论是在权力还是地位上同原配的差别其实并不大。
可余氏不同,她当初只是以妾室身份被抬进宋家门的,就算后来被宣称是扶正了,可这妾室扶正,跟正经娶回来的能一样吗?余氏被宋大郎扶了出去,宋老爷子又要求其余人也都退出,却独留了宋柏山与宋熠、江慧嘉这三人。
当然,几个见证人也都留了下来。
宋老爷子道:“三郎夫妻两个虽是不分家产单分了出去,但根底上他们还是宋家人。
这分出去以后,他们要搬去何处,何时搬,如何般,江氏的嫁妆要如何清点,这些都需商议。”
算是对宋家其他人解释为何单留宋熠夫妻与宋柏山的缘由。
等到其余人都出去了,宋老爷子却只说道:“慧娘的嫁妆是慧娘私产,当然都由慧娘带走,此事毫无疑问,不需多议。
此外,搬家那一日,还当请亲家来人做见证,清点慧娘嫁妆。”
这些都是应该的,众人纷纷点头。
宋老爷子又道:“搬家的日子我也早已看好,便在三日后,适宜祭灶搬家。”
说着,他看向周里正,道:“村东头桃林边有座五间屋子的小院,听说原来是吴家的,他们家搬走也有五年,这屋子的地契应当早已返还村里了吧?”
周里正道:“是有此事,当时他们的田地都是卖出去了的,只那院子盖得有些偏僻,村里有闲钱的都有屋,没闲钱的也买不起。
那屋子便押回了村里,地契也在。”
乡下地界,当地人盖房都是不讲究什么房契的,只论地契。
因为按照大靖朝的制度,凡是农民,有正当户籍的都要从乡下分得税田。
这税田不归农民本身所有,只由农户耕种,然后返还重税给朝廷。
朝廷则分发宅基地给予税田种植户。
凡有税田者都能在当地分得宅基地,这宅基地免费。
但这免费的宅基地又是跟随税田而来的,像当初吴家那样的情况,他们举家搬离了青山村,税田归还村里,那么他们的宅基地也同样要归还村里。
宅基地一归还,就连他们自费盖的房子,也同样不属于他们了。
周里正就问宋熠:“三郎要单立户籍,论理也是要分税田的,但你情况不同,分了税田只怕也难以耕种。
如今倒有两个方案,一是分得税田,自然,吴家那房子也能分给你。
另一种,你们夫妻两个不分税田,房子也需出钱购买。
但买来的房子可以有地契房契,往后只要两契还在,官府入档,这房屋与地,便算是你家恒产。
三郎要如何?”
说着,又补充一句:“只是不分税田的话,每年还需另行补税,按照你家两口成丁来算,需补税八百钱一年。”
周里正说的详尽,江慧嘉还是崔氏的遗产宋熠毫不犹豫道:“房子我们买下来,税田便不要了,每年另行补税便是。”
在大靖朝,农民私有田地也是要交税的,但比起税田的重税来,相对要轻一些。
周里正颔首道:“如此也好。”
就听宋老爷子道:“房子买下来,便用你母亲当年留下的嫁妆。”
“我母亲的嫁妆?”
宋熠略吃一惊。
他是真吃惊。
因为崔氏当年缠绵病榻的时候,他已经考过童生,有十三岁了。
这个十三岁说的是实岁,按照乡下人家喜欢给人算虚岁的习惯来,宋熠当时甚至可以说是十五岁了。
这样年纪的少年,懂事的已经很懂事,而宋熠当然是算懂事的那一种,崔氏临终前便亲自将自己的嫁妆私产通通交给了宋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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