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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人说话,贾环就扑在徐文璧怀里哭了起来:“对不起,师父,是我连累了你,是我不好。”
徐文璧把他揪出来扔一边,训斥道:“你发了哪门子疯,莫名其妙,还不快见过陈公子。”
贾环才发现房间里还有一人,赶紧抹了泪见礼,那书生姓陈名九成,是徐文璧的好友,两人相交多年,后来又在学宫读过书,虽然见面次数不多,却书信往来,惺惺相惜,算是至交。
徐文璧不满意地说:“你方才没头没脑的撞进来,说些莫明其妙的话,什么连累了我,怎么回事?”
贾环讪讪的不好意思,愧疚说:“都是我不好,害得师父没考中。”
陈九成笑道:“你这孩子真的是,你师父不好,没有考中,与你什么相干。”
贾环愣愣地看着面前两人,搞糊涂了。
陈九成叹口气说:“你师父这脾气算是没得救了,自小在乡里就有神童之名,满腹才气,偏性子张扬,脾气执拗。
人家送他个‘狂生’称号倒真是贴切。
这次秋闱是何等紧要的关头,偏他的狂生脾气犯了,见题目是《陈力就列,不能则止》,他就发起议论,写着写着,居然收不住,借题发挥,把朝中尸位素餐的大臣骂了一通,又骂那些勋贵之家是国之蛀虫,没本事还占着位置,把考官气得不行。
换上前些年文狱盛行时,他这样都可以进大牢了。”
贾环傻了眼,张口结舌半天,才说:“原来师父落榜是因为文章的问题。”
陈九成道:“你师父的文章辞采文意慷慨华美,直追韩柳欧苏,如果不是性子狂,状元都中出来了,三年前他落了榜,也是如此,那时你还小,所以不知道,如今他还这样。”
说着上前夺下徐文璧的酒壶,骂道:“再喝要死了,人说不撞南墙不回头,你是撞了南墙,都头破血流了还不回头。”
徐文璧哈哈一笑:“我就是眼里不容沙子,看不惯朝中当权的那帮人的肮脏作派,欺下瞒上,当天下人都是傻子……”
陈九成捂他的嘴:“你喝多了,快回去挺着罢。”
和贾环一边一个,把徐文璧架着,塞进车里,拉回家中。
这一夜,徐文璧又哭又笑,贾环和徐义两个喂他醒酒汤,清除呕吐物,换衣服,伺候了一夜,到天快亮,才打了个盹。
徐文璧半醒半醉,嘴里还有的没的高声吟唱:“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师生交心不伤离别
次日天色微明,贾环才回到东小院,被赵姨娘埋怨一顿,贾环心里有事,不耐烦:“我又不是夜不归宿,只是换个屋子休息罢了,你吵什么?”
赵姨娘说:“前儿史大姑娘还席,在园子里摆螃蟹宴,还派人送了我两盘子,难为她还想着我这没时运的,我给你留了几个极大的。
偏你这几天不着家,你跑哪儿去了,徐先生中了没有?”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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