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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场好戏的秦衡心情不错,嘴角噙着笑:“他这是算落你手里了?”
陆绥没有否认。
秦衡:“你看清楚了没,方才他低声下气来求你的样子,着实解气,我早就看不惯他在先生面前装好人的模样。”
仿佛天底下只有他一个是大善人。
懂得仁善两个字怎么写。
他们都是面目狰狞、不通人性的恶鬼。
回回好事都让他一个人做了。
他们反而成了衬托他的丑角。
这般装模作样的雪莲花模样,怎么会不叫他们觉得憎恶?
陆绥沉默不语,方才沈竺玉扑到他面前来,她身上那股香仿佛到现在都未散去,附着在他的衣襟,甜得发腻。
秦衡半晌没听见陆绥的声音,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不说话?你不会心软了吧?”
少年晴光映雪般清透的脸庞看不出分毫情绪,陆绥皱着眉吐字:“恶心。”
秦衡:“什么?”
陆绥的厌恶不像是装出来的,他说:“他身上的味道,太香了。”
秦衡早就习惯了沈竺玉身上带着的淡香,像一缕摸不透的细线,从衣领就透出来了,他觉着一个男人也不可能涂脂抹粉的。
那就是底下的宫女熏得香太腻了。
秦衡蓦然想起方才沈竺玉扑进陆绥怀里的时候,身形被衬得可真是瘦弱,个子也不高,身板细瘦。
小的时候大家都差不多高。
这两年,所有人都抽条了,好似那不断往上生节的青竹。
沈竺玉也抽条了,个子也就只到这儿了。
秦衡见过陆绥的姐姐,生得花容月貌,是名动京城的大美人,又颇有才情,性子也是一等一的好。
沈竺玉着实配不上她。
秦衡虽然没有觉得沈竺玉身上的淡香难闻,甚至有些时候还觉得挺好闻的,但这会儿在陆绥面前,他却也点了点头:“我闻着也觉得恶心。”
竺玉回到东宫,天色已经全然黑了下来。
进了屋子,她随手解开身上的狐裘斗篷,接过青黛递来的汤婆子,捂了捂冰冷的手。
屋门关得严严实实。
青黛是贴身伺候她的宫女,见她眉眼的疲倦,过了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说:“殿下,奴婢伺候您更衣。”
竺玉睁眼,点点头:“好。”
胸前缠着一整天,早就觉得疼了。
竺玉换上宽松的寝衣,乌黑浓墨般的长发铺散开来,少女眼眸清透,脸上沁着薄薄的红,气色看着就很好。
她膝盖上的淤青已经发紫,伤得着实不轻,青黛去拿了活血化瘀的药膏。
淡淡的药香,弥漫开来。
青黛看着主子膝盖上触目惊心的伤,心中忍不住埋怨起国子监里那几位不好相与的少爷,“殿下在外头该心狠些,您是太子,总不能时常叫他们欺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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