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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姨娘见香芸进来,只稍微缓了一口气,问道:“二姑娘到底是怎么弄成这样的,你倒是好好跟我说一说。”
香芸素来知道方姨娘的性子,也是动不动就喜欢拿下人撒气的,她平常就小心谨慎习惯了,才能在方姨娘跟前服侍这许多年,如今第一次出了这么大的篓子,心里头也是紧张的很:“奴婢和姑娘去了国公府,姑娘就吩咐奴婢整理行装,午膳姑娘是和兰姨娘一起用的,后来兰姨娘说要回去看看礼哥儿,就先走了,奴婢并没有在跟前服侍着,等奴婢知道的时候,姑娘已经浑身湿透的被国公府的下人送回了怀秀院了,听说是和大姑娘身边的阿秀一起,在国公府花园里头落水了。”
方姨娘眼梢一挑,狠狠的盯向香芸,吓得她又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身子,方姨娘便站起来,转身对宝琴道:“你去绣阁把那个叫阿秀的丫鬟喊过来,就说我有话要问她。”
阿秀跟着兰嫣回了兰家之后,便没有回绣阁,只在朱氏的前院候着。
兰嫣让锦心先回了绣阁安置行李,却是把阿秀留在了跟前。
宝琴去绣阁走了一圈,听说阿秀在前院,便回了方姨娘那边回话。
方姨娘闻言,只扯了扯手中的丝帕道:“这事情没那么容易就过了。”
正说着,宝善堂的大夫和兰老爷一同进了院子,方姨娘慌忙收起了脸上狠戾的神色,端着一副愁容迎上去:“老爷,婉姐儿这才去一天,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老爷可要给婉姐儿做主。”
方姨娘说着,只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引着兰老爷和大夫进去。
大夫诊完了脉搏,只说兰婉是一时感染风寒,又适逢急火攻心,所以烧得厉害了些,看上去倒是来势汹汹,只要这几日退烧了,应该是无大碍的。
方姨娘又忍不住落了两滴眼泪,命丫鬟将大夫送了出去道:“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啊,您一定要给婉姐儿做主啊,女儿家的清誉,不能就这样没了!”
兰老爷方才回来,只听去请的小厮乱糟糟的说了几句,只说兰婉突发了疾病,所以忙不及就回了兰家,这会儿听方姨娘似乎是话中有话的意思,也忍不住问道:“婉姐儿不过是病了,和清誉有什么关系,你倒是把话说清楚。”
方姨娘看着兰老爷,一双红肿的眼睛满含着热泪,真是让人心疼不已,兰老爷也不由降低了声线,柔声道“蕙兰,有事你慢慢说,我定然会给婉姐儿做主的。”
于是方姨娘就一边擦眼泪,一边将兰婉落水的事情说了一遍,又故意歪曲了事情的真相,说那萧谨言如何看见了兰婉的狼狈之样,又如何送兰婉回了怀秀院,总之一句话,兰婉的清白已经是毁在了许国公府世子爷萧谨言的手中了,国公府必定要在此事上头给个说法。
兰老爷听了这些,未免也有些头大,这若是想做许国公府的贵妾是这么简单容易的事情,当年兰姨娘进去的时候,也不用部署那么久了。
但是兰婉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要是传了出去,在京城这个向来恪守礼教清规的地方,想要再找一个好人家出嫁,只怕是很难了。
唯一的办法,也的确只有将计就计,想办法入国公府,做萧谨言的妾室。
兰老爷站起来,在房中来回的踱步,国公府门第高贵,只怕是他有心结亲,那边的人也未必能看上兰婉,若是为了这种事情撕破了脸面,最后吃亏的还是兰家,要是连带着连累了兰姨娘,那就当真得不偿失了。
兰老爷只摇摇头道:“原本让嫣儿进国公府,也是我部署良久的事情,虽然兰家只是商贾之家,但是肯把唯一的一个嫡女嫁入国公府当小妾,这份诚意爷足够了,如今且不说婉儿年纪尚小,还是庶女的身份,只怕国公府的人不同意。”
方姨娘闻言,只焦急道:“他们凭什么不同意,难道婉儿的清白不是毁在了他们府上吗?”
兰老爷素知方姨娘目光短浅,这一点他也不愿与她争辩,正垂眸思考的时候,那边将将苏醒的兰婉只撑着身子坐起来,有些虚弱的脸上还带着几分得意,只笑着对兰老爷道:“爹,国公府必定会答应女儿进府,有件事情,女儿要同爹说。”
其实方才兰老爷和方姨娘说话的时候,兰婉已经醒了。
她初去国公府,就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如何肯甘心,细细的躺在床上想了半天,萧谨言那张脸对自己还是很有诱惑力的,于是便打定了注意,便是觉得委屈,也要进国公府,决不能让兰嫣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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