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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时在身上摸起来。
秋三娘看着她动作,有些好笑:“你觉得你身上若有银子,还会在原来的地方吗?”
常例送来这里的女子,那都是赤条条的,但凡有一处值钱的,都得叫楼里那贪财如命的妈妈收了。
苏遮月一顿,手抚上头顶,果然,连原来那根素簪都没了。
秋三娘道:“那苍梧县现在乱的很,死的人太多了,巡抚到了,州府的人也去了不少,上上下下都在查,官兵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
“你要是有亲人涉在其中,怕是也难逃审问,还是老老实实在这里养伤,做个丫鬟,等赚够了金银,再替自己赎身不迟。”
苏遮月忙问:“丫鬟,那我要攒多少?”
秋三娘掰着手指数起来:“你身上的药费,食费算起来至少得有百两银子吧,妈妈那里一定给你翻个倍,姑且就是五百两,还有算上你这个入阁之后的从良费,一千两吧!”
一千两。
还好。
本来见秋三娘这样夸张地掰算着,苏遮月一颗心被她弄得高高提起,但听到最后结果时却松下来。
一千两,这于寻常人家并不是一个小数目,但玉荷她们带过来的任何一件首饰,都不止这个数目。
但是,她心忽地一颤,那些东西都烧没了。
眼下她身无分文了。
浮云阁
苏遮月这下只能诺诺开口:“我的钱都在我亲人那里……”
她抓上秋三娘的手臂,目露哀求:“求姐姐将我放了吧,我寻得她们后一定重重回报你。”
秋三娘瞧了她一眼,垂下眼,忽然一点一点掰开她的手指,语气带上了几分淡漠:
“这一来呢,我只是这阁里的姑娘,不是妈妈,做不得这个主,你要是走了,到时候妈妈找我要人,我怎么办?”
“这二呢,你刚才想必也听到了,我和那何四大爷说的,咱们这行当,讲究的是银货两讫,断然没有预支的道理。”
秋三娘抬眸,冷笑一声:“且说那些个郎君蜜里调油时直道定将我们赎出去,真等发达了,路上遇见了,却是一个赛一个的翻脸不认人。”
“所以我要是信了你的话,我才是个傻子。”
苏遮月看着她半点不通情面的脸色,只好颓然地放下了手。
窗外的凉风吹来,吹得苏遮月发丝轻动,她眼睫轻颤,低敛下去的美眸中似乎晕上了一层薄薄的水光。
秋三娘看她这副样子,饶是她这般心硬的人,也觉出了几分可怜来。
这入阁的姑娘刚来都是这副样子,一门心思想走,她想到这处又指着苏遮月警告道,
“我也劝你别想着逃,妈妈在这陇安府里的眼线多着呢,就你这副娇娇软软、弱不禁风的身子,恐怕还没出面前这条街,就给逮回来了,到时候就不是眼下这个睡屋睡床的待遇,是得把你腿给打断,扔柴房饿个三天三夜的!”
苏遮月被她吓得一个激灵,忍不住伸手按住膝盖。
她之前被周婆子折腿时已然捱过一次断腿之疼,虽然现下已经不疼了,但那疼的印象太深,她不想受第二次。
只是张惶的眼神里还透着一丝怀疑,疑心这秋三娘是不是吓唬她,都是王法管辖之地,总不至于明目张胆地逼良为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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