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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渊煞有其事地跟着他唱和,“宇文五王一向同心同德,其中陈王和越王最是亲厚,兼之他脾性暴烈,我看八成一会儿他要杀进来。”
“你一天到晚都想着谁要杀你,怎么不拔刀把自己砍了?”
王玄声忍无可忍,阳渊想笑,一时气急便剧烈地咳起来,再抬起眼时脸色也苍白许多,“伯宫啊,你还记得我病没好吗?”
“属下有罪。”
王玄声抱拳,阳渊抬起眼睛,神情凝重许多,“陈王来了,尉迟肃必然也该知道我行踪,我的信递进去了一天一夜,城里还是没有动静。”
“琅琊王送了公爷出来,必然在尉迟肃面前想好了说辞,这将近半月间周旋机遇何其多,他一直按兵不动,自是因对局势成竹在胸。”
“是,他总不至于把自己留在死局里。”
阳渊苦笑,声音微低了些,“可伯宫,我知道他不会害我,可我还是想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王玄声静了静,道:“从前若是无关利害,公爷不会对细末处计较至此的。”
“利益相关,如枝干交错,自不必计较细枝末节;可他与我血脉相连,心肠骨肉间千丝万缕,哪一分不关乎利害呢?”
阳渊轻声道,“易地而处,我既是他唯一外援,他便绝不会断开与我的联系,况论他做事周密,对我又早有戒心,先前意图挟制我来号令晋阳诸部,才像是他的作风。
现在这样对我放任自流,甚至把朔北的兵符都交到我手上,反而古怪了。”
“琅琊王当世英雄,或许有你我未及之心胸。”
“心胸在用人,也在防人,我但凡对他怀有半分歹心,在城外作壁上观,他便是在真正的死地------他就这样信我?”
有一个瞬间阳渊忽然有个悚然的想法:高珩对他的放任并非信任,而是他并不在乎他是否身在死地,因而他是否会来救他也无谓了。
只是这样的想法很快被他否认,他相信高珩的野心和壮志,更坚信他不会将卫映也一并留在灵武。
“也许也未必是信公爷。”
王玄声似乎想到了什么,对阳渊道,“琅琊王既缺大义名分,便不会将与公爷的联系摆到台前,将兵符交给公爷,或许正是为撇清干系------纵然北齐朝中以他勾结外敌攻讦,他也可以推脱是兵符之故。”
“这倒还像是他行事作风,只是他连后招有什么都未向我透露半分,我还是不放心。”
阳渊摇头道,下定决心道,“传令下去,即刻行军,以讨逆之名围城。”
“公爷何意?”
王玄声不解。
“驻军于三十里外,本是想撇清一手谋划此事的干系,可城内动向也因此不能了如指掌,能立于不败之地,却无先发制人之机。”
阳渊道,“也罢,宇文五王无勤王之命却私自离开封地,也是能治罪的,尉迟肃铤而走险,我也不必沽名钓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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