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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朦胧的视线里似乎有高行的幻影,他伸手攀附,却什么也抓不到。
他说过要他忘了自己曾对兄长有过迷恋,而相隔万里,今生今世他或许都见不到他。
“我是不是周人,不是我自己决断的。”
他望着宇文羿,切切笑起来,他现下五分清醒五分醉意,醉后的放肆让他毫无顾忌地说出心中所想,清醒的部分又让他留着最后一点克制不把话说得过分了,“朋友并不能决断人的归属,而你有父母兄长,宗亲臣下,我于你虽非无关紧要,却也不是独一无二。
我”
“你是独一份的。”
宇文羿忽然喝道。
阳渊的后半句话便卡在了咽喉中,他感到宇文羿拉着他,隔着一层又一层的衣袍他都能感受到他的体温,正灼热滚烫的体温:“朕确实有很多朋友,可他们从前结交朕是为了讨好母后和哥哥们,朕执着马鞭,他们便会聚拢在朕身边。
他们都不是你。”
他珍而重之,借着些毫的酒意倾吐内心的坦诚,“你是好一会儿,阳渊才明白宇文羿言下的意思,那过于灼热的目光本是令他下意识要回避的,可宇文羿言语中的另一层意思却又令他恋恋不舍。
他眼底忽然涌现出一种酸涩的涨痛,似想泪如雨下,留存思量的神志却又令他不至于如此。
他知道宇文羿将要许他的是什么,一个周人的身份,使他终于不再是无家可归的人,可他,他当真是无家可归吗,万里之外,他分明还有着亲人。
他的哥哥,那谪仙般风华耀世的如玉人。
回忆的甜蜜此刻却牵扯着更深的伤痛,他这些年夜不能寐的惶恐叫嚣着,万里之外的高行并不能分担他的痛苦与孤寂,从今往后除了虚无缥缈的思念,他也再不能从他身上得到任何东西。
那种遥远而不可握住的无力令他心脏不能呼吸般痛苦,而身前宇文羿的手是他能稳稳握住的,他的体温可以温暖自己,他帝王的权柄能让他于脚下的土壤扎根落地。
心底最柔软之处为那诱惑狠狠戳动,他感到脸颊终于划过无可抑制的冰凉,而宇文羿捧着他的脸颊,一点点为他拭去泪水。
他是帝王之尊,亦有如此温柔的时候。
一点短暂的冲动在此刻占据了他脑海,他反手握住宇文羿的手,垂下眼睛亲吻他的指尖,而后慢慢伏在他怀里。
“我是周人。”
他说,借着这一刻的心中的旖旎柔情迫使自己不要给天明之后留下后悔的余地,“我所爱的人是周人,我,我也是周人。”
他脸庞不住颤抖,泪水也更肆无忌惮,那是一种斩断过往、如同割去自己骨肉血脉般的残忍,而宇文羿只以为他是喜极而泣。
他抓住阳渊的手,带他进了那旁人从不能踏入的内殿,解开了他的衣带与裳袍。
殿内灯火令黑夜如若白昼,用以蔽体的衣物一件件为人剥离,赤裸相对之间,最真实的自己似乎无从掩蔽。
他感受到宇文羿的亲吻,那烙于身体的狂乱逐渐刺激起他的情欲,而他抬起手,描画宇文羿的眉眼,告诉自己要记得这是今后他所要爱的人和所要习惯乃至食髓知味的事情。
醉酒后的身体是滚烫的,阳渊的总是掩盖在玄黑衣衫下的身体是一种光泽的白皙,触摸起来的坚硬线条分外迷人,尤其是在他予取予求之时。
宇文羿灼热的情欲以如愿以偿后的兴奋和少年人的血气方刚释放,而阳渊却是沉默甚至平静的,除却醉后的微红,他竟似如被收敛魂魄的塑像,漆黑的眼睛注视着他,却似乎并没有他的倒影。
“阿渊。”
他叫了他的名字,而阳渊抬起手,一点点描摹他的眉眼。
他在辨认他吗,需要提醒自己在与何人欢好,是因他想要记住此刻,还是为了对抗自己纷飞的思绪?他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这件事,因为在他的侍弄下阳渊的呼吸也开始急促,修长的双腿夹住他的腰肢,胯间昂扬的物事亦抵住他小腹------他的入口是干涩的,紧的不可思议,待张开后却又高热滚烫,包裹着他痛快得几乎能令他醉死在这里。
“叫朕的名字。”
他掰过阳渊的脸,急促地要求着,阳渊有些空洞的眼神转动了些,似乎在努力寻思他该如何作答,过了会儿,他歪了歪头,唤道:“阿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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