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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颌泛着淡淡青色的胡茬,两眼失神,整个人失魂落魄得紧。
“大人。”
袁瑶过去唤他,就听到霍榷幽幽道:“在得消息后,我便央求父亲进宫,求旨赐婚。”
一听,袁瑶大喜,霍榷跟她想到一块去了,“可成了?”
霍榷久未动弹一身的僵直,动作僵硬,神情却绝望地摇着头,“册封的旨意……已经拟好了,封号还是太后破例赏的。”
袁瑶就觉希望破灭了。
与此同时,御书房中,祯武帝正随手翻看着拟好的册封圣旨。
内阁首辅马玉的孙女马葶,封正六品贵人。
南阳候王諲的侄女王谂,封正六品贵人。
都指挥使司都指挥同知周广博的侄女周祺敏,封从六品才人。
鸿胪寺卿韩孟长女韩施巧,封正七品选侍,但却是这些人中唯一有封号的人。
看到此处,祯武帝挑挑双眉,饶有兴趣道:“为这女子,不惜驳了镇远侯的面子,就封个选侍?”
祯武帝虽没明说谁驳了镇远侯的面子,可宫里的人都知道是谁。
站祯武帝身后伺候着的鬓发斑白的老太监王永才,似是没听清祯武帝的话,用手括在耳边道:“皇上是要选哪位选侍今夜侍寝吗?老奴这就去宣敬事房的人过来。”
祯武帝知道这老滑头在装聋卖傻也不恼,将圣旨放下,斜靠在身后的引枕上,道:“这燕窝粥谁送来的?”
王永才这才不聋了,立马回禀道:“回皇上,是顺妃娘娘。”
祯武帝也不说吃或不吃,指头一下一下地敲着御案,“好耳朵。”
“老奴谢皇上夸奖。”
正文18第三回知恩图报(七)
将一小块碎银子塞给守侧门的婆子,全府上下依然在关注内院东厢房的动静,没人留意到袁瑶出去又回来了。
此时东厢房内,韩孟闭着眼丧气地垂着头。
韩孟在儿女面前,历来以严父而自持,在韩施巧的心中积威不浅,故而韩孟不说话,韩施巧也不敢擅自开口。
两父女相对无语。
静默了许久后,韩孟几番思量几番权衡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口了。
韩孟长长地叹了口气,瞬间苍老了许多,道:“知道你怨为父贪慕权势富贵,但你可知,家中其实……其实早已空有架势,入不敷出,那些个体面也不过是硬撑罢了。”
韩施巧咕哝,“既然如此又何必硬充这脸面,背后受罪的还不是自家吗?”
韩孟抬头,“在京城这等地方,没个体面谁愿和你往来。
自没了袁家的庇护,那些个小人便翻脸不认人,以为父当年的舞弊案相要挟,为除后患为父只得再找庇护摆平了这些个小人。”
说着,韩孟一拳打在自己的腿上,“也是之后为父才明白过来,可已经上了贼船了。
那些上位者堪比附骨之疽,为填饱他们的贪欲,为父只得……只得拿了……”
听到这韩施巧心头狂跳,父亲任鸿胪寺卿,掌蛮夷朝贡、宴劳、给赐、送迎,以及国之凶仪、中都祠庙、道释籍账除附之禁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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