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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阑行了一礼,开门见山道:“今日打扰苏老,是为了窦煜。”
苏怀章面上笑意微滞,“窦煜出事我知道。”
他叹了口气,将锄头交给下人,放下袍摆后又用下人捧上来的水盆净手,一边道:“上次他来见我,还是他春闱落第之后,他一脸惭愧,说辜负了我,我当时便劝他不可心思太重,科考三年一次,参考之人犹如过江之鲫,但往此前看,双十之龄便高中的并不多。”
“那之后,我们也小半年未见了。”
他擦了手,抬步往书房走,又问:“他是被人谋害?”
谢星阑应是,“凶手先杀人,后放火,对他颇有残忍,我们查到他人际来往并不多,但对您尤其敬重,每次来您这里都要留上整日。”
苏怀章叹了口气,“他是个好孩子,只是过的太苦了,我早给他说过,他资质并非尚佳,便是高中,也多是在二十五岁之后了,但他家里给他的希冀太高,他半刻也停不下来,但再苦读也罢,最后竟出了这样的事。”
谢星阑听他此言,禁不住问:“他天资一般,那您当初为何收他入门下?”
苏怀章微微眯眸,似乎也陷入了回忆之中,“一开始我是不愿意收他的,当年我去窦氏做客,他祖父无论如何想请我收个学生,结果我看到了四个孩子,是四个吧?我出了一题考较他们,待考完了,本是想收另一人的,但他祖父却求我收窦煜,我便收了,别的不说,窦煜品行端良又刻苦求学,只凭着一点,他往后必定前程远大。”
谢星阑拧眉,“您当时想收另一个?那人是谁?”
苏怀章迟疑一瞬,“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十三四年了,名字我记不清了,不过当时的个头,已经和窦煜相差无几了,那孩子很是机灵,如今也不知如何了,当时我问窦启光为何不能收那孩子,他也未说,只说他看重窦煜。”
谢星阑心底微动,“那当时那个被您看中的孩子知道吗?”
苏怀章有些唏嘘,“我未曾明说,但我觉得,他能看出我对他的喜欢,后来宣布收窦煜入门下,那孩子显然十分失望。”
谢星阑眼底生出一丝狐疑,又问了些与窦煜同窗之事,待日暮西垂之时,才离开苏氏别庄返回京城。
他一路快马加鞭,入城门之时夜幕已至,待快马到了窦氏时,刚进门便碰到谢坚,他看到谢坚心底微安,谁知谢坚当头便道:“公子终于回来了,县主已经走了,她今日死活不要小人跟着,小人有些不安……”
谢星阑登时拧了眉头,“她要去何处不让你跟着?”
谢坚道:“说是要去花神庙,还是与陆御医家的小姐有约,说都是姑娘家,小人跟去十分古怪,还会吓着陆姑娘。”
谢星阑眉眼间覆上了一层寒霜,“今日你们在府中可查到什么?”
谢坚连忙见秦缨所查蒲陶糕之事道来,见谢星阑面色难看,他连忙想告罪,然而不等他开口,谢星阑便已转身出门,“去花神庙。”
破迷
花神庙位于东市以南,靠近凌烟湖,其内供奉着善事菩萨与数十位花神,每到花朝节,花神庙便会举行花神祭祀,整个京城及郊县的女子皆盛装而来,多为求姻纳福,平日里,花神庙香火亦盛,来来往往的香客们衣香鬓影,很是热闹。
戌时初刻,暮色四合,花神庙外的玉兰街上一片灯火阑珊。
因来花神庙的大多是女香客,玉兰街多售卖女子喜爱之物,胭脂水粉、钗环首饰、绫罗绸缎,令人眼花缭乱,期间坐落着雅致秀美的茶肆与花市,更得贵女们喜爱。
秦缨的马车刚驶到花神庙前,便见陆氏的车马在此候着,陆柔嘉正掀帘张望,看到她来了笑意一盛,很快跳下马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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