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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戎渡揉了揉鼻子,有些无奈地道:“话不是这么说……”
北堂尊越冷笑一声,“怎么,那姓牧的看上的是那个‘蓉蓉’,不是你北堂戎渡罢……你这是可怜他,还是当真看上他了?你是本座的儿子,为了一个男人就委屈自己时不时地弄成女人模样,什么出息!”
北堂戎渡沉默了一下,然后苦笑着摸了摸鼻梁,说道:“真是的……既然今晚出来了,那就是看热闹,玩玩的,干嘛没事就教训我。”
说着,将手里已经吃了一半的果子放到桌上,用手微微扯了一下北堂尊越的袖子:“走罢,这楼里闹腾得慌,我陪你去外面逛逛,怎么样?”
外面的蒙蒙细雨已经停了,地上微湿,一家家店铺绵连无止,灯火通明,行人也是不少,两人闲闲信步走着,一样的容貌,略有差距的年纪,不像父子,倒如同一对兄弟,北堂戎渡顺手取了折扇挥开,笑道:“爹,你今天怎么忽然想到要来我这鹤音楼了?”
月色幽幽,照亮了男人冷峻的眉峰,北堂尊越嗤笑起来,道:“怎么,不行?本座听说你来此,便也前来见识一番,看看你这里是怎么个日进斗金法儿。”
北堂戎渡摇了摇扇子,笑眯眯地道:“确实挺挣钱的,也挺热闹。”
两人正说着,忽听远处湖上传来一缕清灵的琴声,琴音如丝如缕,音律十分怪异奇特,但又颇为美妙,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座临水而建的花楼。
北堂戎渡脸色不知为何,忽然就变得有些古怪,顿了顿,才重新恢复了平日里的神情,转脸对北堂尊越笑道:“爹,不如咱们去那里看看罢。”
北堂尊越挑一挑眉,显然略有一丝意外:“让本座和你去喝花酒?”
北堂戎渡把扇子一合,拉着男人的衣袖就往远处走:“走罢,去看看美人,莫非这样还不好?”
两人进了那花楼,北堂戎渡抬手就是一颗明珠,直直落到鸨子怀里,也不多言,只微笑道:“刚才弹琴的是谁,让她来见我们罢。”
这鸨子平生迎来送往,早已练就一双火眼金睛,眼光毒辣得很,只把眼一瞄,就知眼前这二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那一类,因此笑容满面,打起十二分小心,将那明珠转眼就收进了袖中,笑道:“两位爷请楼上坐,只是要见玉姑娘的人实在太多,且姑娘现在正在见客,却是……”
北堂戎渡也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那风韵犹存的女人一眼,那鸨母心中一颤,再不敢多说,忙亲自带了两人上楼。
两人登到楼上,一处花厅中拦着一道薄纱,里面正影影绰绰地坐着一个女子,稍远处则有一名锦衣玉冠的青年男子含笑道:“姑娘仙音如斯,实是在下有耳福了。”
那纱幕后的女子清清冷冷地道:“一曲已罢,公子且去罢,我也累了。”
那青年吃了个软钉子,却也并不恼怒,只是笑着道:“既是这样,在下便不扰姑娘了。”
说罢,又客气几句,这才颇有不舍地往外走。
门口正要进去的北堂戎渡见状,忍不住笑了笑,对身旁的男人道:“爹,这女子虽说是出身贱籍,但看这情状,大概是个有名的花魁,想必一向有不少人已经把她捧到了天上去,弄得心高气傲的,目中无人,确实是有骄傲的本钱,只不过既是欢场女子,那么也就是那么回事了,难道不知道咱们这些男人是她的衣食父母,倒来看她脸色?俗话说做一行是一行,这女子却已忘了自己的本分了。”
北堂尊越亦是不以为然,他向来要什么绝色没有,何曾有人敢在他面前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因而此时见了这青楼女子的做派,已是微有不耐,只不过北堂戎渡既然似乎还没有离开的打算,因此也就陪着他罢了。
倒是那厅中刚出来的青年男子听了这话,不由得勃然变色,怒道:“什么人在这里大放厥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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