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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凡本想再问什麽,但感觉到床幔後的人似乎再无交谈的欲望,不由皱眉,他这次可以说是费尽千辛万苦才来到这里,并不是仅凭这三两句话就可以打发走的。
“兰迪阁下,请问季阳被渚带走时是个什麽状况呢?我想,这点您应该能够详细告诉我,不是吗?『据闻』您当时也是身在现场的。”
季凡这类似於威胁的话语引来了安斯艾尔低沈的笑声,似是不屑也似是无法辩解,不待季凡再开口说出什麽“不礼貌”
的话语,安斯艾尔简明扼要地给了季凡答案。
“渚要来杀我,而季阳恰好出现,虽说谈不上救了我,但的确是给了我恰好的时机,让我足以反击,只不过在反击的时候我误伤到季阳。”
季凡的神经在听到“误伤”
两字时有一瞬的紧绷,只是他仍旧镇定心神地问:“那麽请问兰迪阁下,您所说的『误伤』到底该作何解释,我的弟弟──季阳,他究竟伤到了什麽程度?”
季凡的质问换来的是安斯艾尔良久的沈默,就在季凡更要进一步质问时,安斯艾尔终於回答说:“季阳的伤势在我看来的确是致命的,但──有渚在,或许结果没有那麽糟糕也不一定。”
“没有那麽糟糕也不一定?”
季凡慢慢地重复著安斯艾尔的话语,几乎可以感觉到他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磨出来的,随後更是眼神不善地盯著床幔,咬牙切齿地说:“那麽,阁下,我真的想知道如阁下所说那『致命伤』三个字是不是词如其意,如果这还不算严重的话,那麽我真的不清楚什麽才是糟糕了。
“而且从阁下这可以说是轻描淡写的语气中,我真是听不出丝毫的担忧,尤其是有鉴於阁下以往对於季阳的关心与表现。
那我可以请阁下再详细描述一次季阳的致命伤在何处吗?”
“胸口。”
床幔後的声音越发暗哑,似乎因为说了太多的话而耗费过多精力般,让人感到那声音中的後继无力,“我伤到了他的胸口,穿胸而过。”
安斯艾尔也不想季凡再追问下去地接著说:“渚像发了疯似的要毁掉一切,不过後来他仍是带著季阳离开了,我也应该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命,不过也很凄惨就是了。”
季凡获得了对方最终的答案,虽然安斯艾尔可能是致季阳於死的凶手,但此刻却不是他意气用事的时候,而有鉴於此刻季家与兰迪家族的微妙立场,他也不应该在兰迪庄园再逗留下去,便强忍著把安斯艾尔一枪毙命的怒火匆匆离开。
当兰迪庄园的意外访客来去匆匆的离开後,管家这才踏入庄园主人的卧房,他的脚步万分轻盈,生怕再大一点的动静就会打扰到庄园主人的休息。
管家来到床幔不远处後便停下了,语气间也不由多了几分小心,“阁下,您还好吧?”
没有回应,管家在心中默默计算著时间,终於在最後超过他所能承受的极限时,管家伸出了手探向床幔处,打算撩开那一层阻隔,只是管家的动作却在下一刻静止。
“我没事。”
短短三个字就使管家收回了那只手,就在管家正要沈默地退出时,那道声音又使他的脚步在下一刻停下。
“我父亲的诅咒似乎应验了,我如今的境况比之他当初更是不如,想必父亲如果看到了应更高兴才对,你是不是也这样认为呢?”
管家停顿了几秒後才回答:“阁下,我既然奉您为主人,您的选择即是我的选择,请您不必有任何的顾虑。”
当卧室的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伴随著低咳的沙哑笑声在卧室中响起,那笑声中的讽意与不甘,犹如怨毒的诅咒一般刺人骨髓。
离开兰迪庄园的季凡在纳布斯所剩下的时间已然不多了,哪怕仅仅只有那万分之一的希望,季凡也要在这仅剩的时间里找到季阳与渚,更何况在听到安斯艾尔.兰迪的描述後,季凡更是觉得要加快速度,他怎麽也不敢联想季阳的伤势在如今又会是一种什麽情况。
没有线索,没有头绪,并且无法拿著这两人的影像去明目张胆地寻找,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在纳布斯这里找到人,这对季凡来说,难度不亚於让季旬与季父对著干,也正是因为时间、人力有限,所以季凡必须马上决定出成效最大的寻找方式。
渚带著人究竟会去哪儿?季凡望著外面的阴沈天气,不断地从脑海闪现出一个个地点随後又剔除掉,结果依旧是无解。
最後,曾出现在季凡脑中的第一个、但马上被他否决掉的地点,又一次浮现出来,季凡敢保证在他还没有来到纳布斯时,那个地点就会被人查个底朝天,可是……如今,只有一试!
季凡在不得已下选定了这个地点後,当下也毫不迟疑地顺著那个方向而去。
在宁静的别墅周围的林荫大道上,这里一如季阳与渚当初来此地时的风景一样,这个时节道路两旁已经铺满了厚厚的落叶。
季凡驱车来到了这座几乎已快被人遗忘的别墅前,在这里他得到了那位纳布斯传奇人物阿纳斯.邦.蒙纳罗的老管家的迎接。
这里在阿纳斯.邦.蒙纳罗去世後,被归属到季阳的名下,那位得以继续留守在这里的老管家在与季凡碰面後没有过多的寒暄。
他边将季凡迎入别墅内,边条理清晰地快速说:“前些时候的确有一些人突然来这里找季阳先生与渚先生,我无法阻止,因为他们拿著搜查令。
至於搜查的理由,在如今的局势下,随便总能找到一个。”
老管家的说词无不讽刺幽默,只是季凡却没有丝毫觉得可笑的地方,老管家也颇为理解,当下也将当时的情况讲了出来,“那些人将别墅内外仔细搜查了一遍,一无所获後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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