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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讷低头一看,顿时乐了,赫然便是那位叫张弛的哥们的武功秘籍,顿时觉得对面这小孩儿真是亲切无比。
两人在外面溜达到放榜的时间,才慢悠悠地赶往电影学院。
电影学院门口的告示牌前已经人山人海,一眼望过去,全是乌压压蹿动的人头。
眼镜兄一马当先,以革命烈士的无畏精神见缝插针地奋力往前挤,一路收获无数白眼。
没一会儿,就见眼镜兄跟王宝强似的一边蹦跶一边冲人群外的陆讷拼命招手,“木纳,木纳,上面有你的名字,我们都进了!”
他也不管周围人的怒目而视,喊完又费了老大的劲儿挤出人群,蹦跶到陆讷面前,露出一脸让人想用平底锅招呼上去的傻笑,“哎,木纳,你怎么一点儿也不高兴啊,你进了啊!”
陆讷绷着脸道,“我这名字就俩字,你不能把它们都改了呀——还有,你确定看到是陆讷,而不是木纳?”
“啊?”
眼镜兄无辜地看着陆讷,过会儿反应过来,“啊,那啥,我得给我爸打个电话告诉他这消息。”
说完从他那阿迪包里掏啊掏啊,掏出一部诺基亚手机。
陆讷其实不大相信眼镜兄的那眼神,而且他也有自知之明,就他那另类版的广播体操,除非考官对他特别另眼相待,否则,悬。
好在他心态蛮平,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有些得与失真不是那么重要的了。
大不了再复读一年,反正也没人知道他这躯壳里面装的是一三十好几的老货,不丢人。
不过真在名单上看到自己的名字后,陆讷的心态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觉得这电影学院真有水平,考官都有一双火眼金睛,能透过现象看本质,发现他这么个人才。
眼镜兄打完电话又回来了,绞着眉看着榜单。
陆讷心情好,就不计较他把自己名字改头换面的事儿了,问他,“你这是高兴得傻了?”
“不是,我就奇怪,怎么是导演系呢?我以为我报的是摄影系——”
没一会儿,小孩自己就想通了,“导演系就导演系吧,反正都差不多。”
转而又兴致勃勃地问陆讷下午去哪儿玩。
陆讷真心给这脑袋缺根筋的眼镜兄给跪了,拒绝了他热情洋溢的邀请,给陆老太打了个电话。
没买到最近时间的车票,到家的时候都快晚上八点了,黑黝黝的夏夜,暖风中送来隐约的哭丧声念经声,也不知道这街上的哪儿老大爷或老太太蒙主恩召了。
遥遥看见陆家的小二楼亮着一盏灯,陆讷进门就看见电视里播着韩剧,他家老太太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听见开门的声音,老太太一下子惊醒过来,“哦哟总算回来了,饭在电饭锅里,赶紧吃——”
陆讷将挎包往椅子上一放,一边走向厨房一边说,“晚了你就自己先睡呗,干嘛等我?我又不是不认识路。”
老太太没跟他争辩,快走进卧室时又叮嘱一句,“把电饭煲的插头拔了,吃完把自己那只碗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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