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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时榆最后也没问。
陆讷送完陈时榆,心里面不知怎么的有些伤感——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没法儿变。
就像陈时榆即便在生活最落魄时都不忘洗得干干净净的白衬衫,就像从少年时代起就已经刻在他骨子里的自尊和自卑,他永远做不出像陆讷那样走进哥们家里就掀饭菜罩瞧人家中午菜色如何,顺便偷一块儿红烧肉吃的事儿。
陈时榆今天这一种异乎寻常的熟稔亲热,有一种表演的味道。
陈时榆一走,苏二也立刻起身告辞了,主要是——没顶住陆老太的火力。
陆老太也没做啥,收拾好碗筷后,客气地削了一盘水果拼盘,摆苏二面前的茶几上,笑容淳朴,“苏先生,吃水果吃水果。”
见苏二没动,又将水果盘往他这边推了推,就差没直接给投喂到苏二嘴巴里了。
然后人坐在单人沙发上,看电视上播放的韩剧,但只要苏二略动一动,老太太立刻身子坐直,表情真挚,“苏先生要喝茶?”
“苏先生要上厕所?”
搞得苏二只能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跟风中化石似的,而且眼前这老太太,还是他要追的人的奶奶,心中那种憋闷,跟眼看着俄罗斯方块就要堵到顶似的。
陆讷觉得苏二离开的时候都有点儿落荒的味道了。
将人送到院子门口,苏二打开车门,却又磨磨蹭蹭地不直接坐进去,回过身期期艾艾地看着陆讷,说:“要不,亲个嘴儿再走吧?”
陆讷顿时给气笑了,怪腔怪调地说:“苏二少,真别说,你要不要脸起来跟我们街尾那卖香油纸烛的大妈的二姨子仿佛。”
苏二居然没生气,“没办法呀,谁让我瞧上这么个人,只能把我的脸踩脚底下随你糟践了。”
陆讷抬脚踢在他的膝盖上,“滚吧。”
说完就要转身回屋。
苏二唉哟了一声,捂着自己的膝盖哀嚎,看陆讷要走,连忙单腿蹦着往前了几步,拉住了陆讷,“哎,别走,咱们再说说话呗。”
陆讷瞧着扯着自己衣袖的手指,如此修长漂亮,养尊处优得如同一件艺术品,再瞧灯光下苏二那张漂亮得有些邪气的脸,慢慢地回过身,将两只手闲闲地插在裤兜里,淡淡地说:“苏漾,我们真不是一挂的,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这还是陆讷第一次叫苏二的名字呢,没了一惯的油滑和嬉皮笑脸,呈现出陆讷立体而英气的五官,眉心微微蹙着,显得有点儿严肃,不知怎么的,竟让苏二的心有种被拧了一下的疼——他皱紧眉头,有些不高兴,“浪费什么呀浪费?你又没试过,怎么就知道浪费了?也许你以后会发现,原来你之前的人生都是误入歧途了。”
谁他妈跟他说苏二小学是在国外上的?瞧这成语用得出神入化的!
陆讷一脸郁卒,也不搭理苏二,转身闷头就往院子里面走,走到门口,回头瞧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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