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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祁宴居然真的死了。
韩奇手中握拳,眼中隐隐浮现血丝。
“韩将军这是怎么了,一个窃国贼死了,就这么让韩将军难过吗?”
檀钰语带嘲笑。
“卑职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算启乐帝没有皇室血统,但没有他,大夏的百姓们至少会有一半吃不饱饭,要是没有他,西部早就被周边虎视眈眈的北狄瓜分蚕食,届时大夏的国土分崩离析,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多少有血统的君王,比不上他的万一。
如今对他多是骂名,可若百年千年之后,史书上他必然是千古一帝。
若能效忠这样的君主,是臣子之幸。”
韩奇拱手,铿锵有力地说。
他这番话确实称得上是大逆不道,任谁听去,再在韩奇头上参上一笔,他不说项上人头不保,恐怕九族都不保。
不过韩奇和靳骁一样,无父无母地入伍,如今依然没有成家。
恐怕这也是他胆敢说这些言论的依仗。
檀钰脸色铁青,他想到了北镇王青紫的尸首,又想到祁宴毫无生机的模样……无数念头在他心中交织相撞,让他看不清自己的所思所想,反而涌上了一股戾气。
“韩将军,你跟本王自小情谊深厚,这等大逆不道之言本王就当没听过。
但你说那祁宴是明君贤君,真是可笑至极,他一个残害忠良,嫉贤妒能的昏君,何谈‘贤’?!”
檀钰振声质问。
韩奇看向檀钰,语气犹疑:“王爷说的,可是北镇王被赐死一事?”
“不然能是何事?我父一生都镇守边疆,兢兢业业,劳苦功高,可他祁宴却担心我父功高盖主,一杯毒酒就刺死了他。
这等容不得贤臣忠臣的君主,难道不该死?韩将军,我父待你不薄,他死得这般不明不白,你还护着杀他的窃国贼?!”
韩奇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颇为犹豫,但他最后还是开口了:“王爷,启乐帝赐死北镇王之因并非他功高震主,也并非启乐帝嫉贤妒能。”
“自启乐帝登基以来,他发展农事,减少赋税,无数百姓从前艰难度日,食不果腹,但之后却家家有余粮。
西北边疆经常被蛮族侵犯骚扰,启乐帝御驾亲征,无数百姓征召入伍,西北军的数量从二十万增长到五十万。
再加上粮草源源不断地供应,军中兵强马壮,西北军已然是前所未有的壮大。”
“西北战事结束后,启乐帝返京,但西北军依然掌握在镇北王手里。
北镇王原本是忠心,可如此之大的诱惑就在眼前……”
韩奇说到这里,檀钰心跳如鼓,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韩奇看到檀钰的神色,便知道檀钰此时已经有所猜测:“王爷,北镇王早有反心,他暗中策反军中将士,豢养私兵,甚至……他还和外族结盟,通敌以卖国。”
一番话说下来,韩奇的语气早已颤抖。
话落,韩奇的衣领就被檀钰狠狠揪起:“你胡说!
我父怎么可能会造反通敌!”
在韩奇刚刚说北镇王面对诱惑之时,檀钰也隐隐能猜到或许他父亲生了反心,甚至付诸行动了,但是他万万没想到,韩奇居然还说北镇王和外族结盟通敌!
韩奇脸色苍白:“王爷,这些绝非卑职信口雌黄,当时通敌的信件和信物都在,信中北镇王向外族承诺,他若登基,将划三分之一的大夏疆土给他们。
甚至北镇王偷偷放外族近国境,在西北劫掠了三四个城池后放他们离开。
王爷可曾听过一年多前的玉安、北月城失手,被劫掠大量秋粮和金银之事?三城加起来死了上千百姓,之后又闹起了饥荒,惨不忍睹!
那并非是西北军疏忽,而是北镇王有意而为之!”
“启乐帝早已察觉到北镇王有反心,所以他才将你带入京城做‘质子’,然而权力的诱惑太大,北镇王在你仍在军中之时便意图谋反……北镇王此等罪行足以诛灭九族,但启乐帝念在北镇王曾经的功绩,以及启乐帝和……和王爷你的情分上,只是赐死了北镇王,株连当时参与造反通敌的党羽,并未再动檀家后人及家眷。”
韩奇语气哽咽。
北镇王也是对他有知遇之恩的上司,他走到这个地步,韩奇心中同样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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