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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个正常人,都晓得这些东西定然吃不成的。
可简清却不一样,她点了头,问道,“鸡爪鸭脖并内脏下水,一桶多少钱?”
有人路过,正听到问价,连连摇头,“竟这般穷,连这些东西都吃得下去。”
伙计也是一惊,疑心自己听错,连忙问道,“你说什么?你要买这些?”
二人堵在门口半晌,惊动了铺子掌柜,走到门前一问情况,脸上便浮出些笑来,“简小娘子不要戏耍于我,即便要买,买些许玩耍也就是了。
这些腌臜物,可不比蹄膀大肠。
买了又吃不了,回头又要怪我不曾说与你听。”
简清瞧着他装腔作势,有些好笑。
肉铺的钟掌柜原身是见过的,想来原身在他这里也没有留什么好印象。
如今他字字句句听起来都是好言相劝,但按着原身的性子,越是不让她做,越偏要做。
若真是原身在场,被他这样用话一激,不仅要买,买一整车回去都有可能。
可惜,如今在场的是简清。
从最初看到这些下水要被扔掉的惊讶里恢复之后,她也就明白了为什么无人吃这些。
鸭脖肉少且味腥,骨头还没什么嚼头;鸭肠难洗且少,泥沙颇多;鸭胗这些更不必说,若是处理不当,味道古怪苦涩。
这些鸭货,着实难为厨子。
但简清是从什么都吃的华夏后厨历练出来,处理个下水自然不在话下。
而前世华夏开遍大街小巷的麻辣鸭货店,也能够证明人们对真正美味的追捧。
简清神色不动,淡淡道,“瞧着新鲜,买一桶罢了,掌柜的不必担心。”
钟掌柜脸色一僵,没哄住冤大头让他有些悻悻,随口报了个数字,就又回了铺子,让伙计和简清交接。
简清说是买一桶,最后在木板车上几桶里挑挑捡捡,选了一桶真正能用的下水最多的拎走。
伙计看简清的眼神就好像在看傻子,才不管她到底要买哪桶。
反正都是要倒掉的垃圾,她挑个重些的走,他推车也能轻省些。
路过肉铺的几人大声说起所谓古人的故事,说有人想着鸭脖有些许肉,而肚肠下水应当与猪牛下水处理差不离,就花钱买了回去。
可没多久,就听说那人扔了下水喂狗,三餐拌着鸭脖骨头在吃,脖子上的肉丝都嘬干净了,还舍不得丢掉。
问他为什么,无他,下水太腥,而肉太贵耳。
简清哪里不知道他们是在讽刺自己,等着看笑话。
对此,她只微微一笑,看吧,是看谁的笑话,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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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着勺子,简清翻搅一下锅内卤味,煮出酱红颜色的鸭脖四处支棱,沉在锅底的鸡爪肥油轻颤,一层发红的薄薄表皮裹着内里晶莹脂肪,只看一眼就能想到一口咬破筋道表皮后,那滑入喉咙的油脂美味。
等勺子下锅再捞出来,手柄上就挂上了细细鸭肠,鸭肠粉白透亮,长时间卤煮中融化的脂肪在它身上挂了一层润泽油光,让这从来都是被抛弃的腌臜下水竟也显出几分昂贵。
又有谁能想到,这么一大锅肉食,只花了五个铜板。
鸭货卤好,只待食客上门。
简清挑出一根鸭脖,放在砧板晾凉。
简澈凑了过来,脸上惊讶和疑惑交织,“这当真能吃?”
简清敲一下弟弟的头,菜刀哐哐几下将鸭脖斩开,鸭脖内里骨节被汤汁浸透辨不清本色,和红褐色的皮肉几乎融为一体。
她伸手给小朋友嘴里塞了一块,简澈唔唔连声抗议,却不舍得吐出还有些烫的肉块,没几下就被辣到口水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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