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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嗯了声。
路冬扑哧笑出来。
有点儿奇妙,德尚从前是后腰,表哥却通常踢前锋。
行人道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他俩到得晚一些,能选择的长桌不多,又因为要早走,坐在最边上的位置。
路冬稍稍靠里,让表哥的腿能有地方伸展。
脱下西服外套,被周知悔接过,放到他旁边走道上的置物篮,她在里头多加了件藏蓝色校服毛衣,也嫌热,最后只剩短袖衬衫的夏季打扮。
隔壁桌刚巧又是那法国人,聊着聊着人愈聚愈多,路冬不知不觉也和身侧欧洲学校的女生慢慢交谈起来。
对方问开场那会儿的传中头槌练了多久。
路冬也很好奇,侧过脸喊表哥的名字,叁五个人同时和他说话实在太吵,没得到回应。
负责将球顶进门的中锋拿着通宁水走过,路冬忽然喊停了他,男生一脸茫然,金发女生接着问出刚才的疑问。
“……两个星期?”
他响亮地喊了声‘Clément’,周知悔先侧过脸瞧了路冬一眼,然后看向他们的中锋,男生左摇右摆地晃着脏辫,“传中头槌——我们到底有没有练那么久,两星期?”
周知悔想了下,点点头。
传中和头槌属于基本功,默契磨合很快,问题出在站位,怎么突破防线。
七嘴八舌地,话题又绕开,围绕在五大联赛,球星,训练过程的插曲。
附中的中锋就这么挤进这桌。
路冬切着牛排,听得很起劲,还和不少人交换了ig,连带餐后的柠檬sorbet都意犹未尽,多加了一份。
将近七点半,才过去一个多钟头,被包场的餐厅内仍旧人声鼎沸。
前菜的沙拉之后,周知悔乍看慢条斯理却匀速地,解决了一客莎朗,和牛芝士汉堡,熔岩布朗尼,喝着水等路冬吃完第叁份甜点,低声问她想不想走了。
路冬愣了下,然后小小地嗯声,觉得他灰色眼里的光影在跳动,像簇火苗。
周知悔说,得去找Geo拿车上的东西,路冬让他慢慢来,“我想去外面抽烟。”
穿回毛衣与外套,和身旁刚认识的女生打了个招呼,路冬与表哥分别走向左方与右方。
推门出去,边框挂着的风铃传来清脆声响,路冬摸着外套口袋里的烟,往回看。
室内,两队人马,各自带了不少亲友,还有英国学校的学生,热闹极了。
羊毛卷又是个自来熟,围绕在人群中间,表哥光是靠近都得花上一番功夫,一时半会可能还喊不出来。
她蓦地弯唇笑了下,啪地一声点火。
身后的门又响了,路冬没怎么在意,直到有个男生用英语说了声‘Hello’,“能借支烟吗?”
店外只有她一个人在抽烟,路冬不暇思索地掏出白万。
回过身,准备连同Dupont打火机一块儿递过去时,怔了一瞬间。
是刚才那个法国人。
这回发现他有一头柔软的棕发。
棕发男先从杭川的天气开始说起,然后绕回足球,刚才的比赛,问她平时看不看球。
结果他也看西甲,因为齐达内,所以喜欢皇马,于是聊起上个赛季的两次马德里德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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