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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刚刚这个侍卫已经说了“死罪可免”
,那他再强求军法论处就会犯了众怒。
思前想后,不得不道:“昨日成校尉救俘有功,今日将功折罪,校尉降为副校尉,鞭打二十,示众两日,以儆效尤。
成叔旅,你可服?”
李进虎躯一震,目露懊悔之色,张嘴就要说话。
盖聂一摆手,制止了他的动作,对着校场拱手道:“在下认服。”
年轻的剑客一言不发地将目光投向卫庄,眉毛皱着,显得极为压抑。
卫庄冷笑一声,靠在校场的木柱之上,双手抱胸好像没有看到对方眼里的哀求。
入夜时分,塞外空气骤然转凉。
在这苦寒之地,即便是炎夏,身体不好的人在夜里也需要围炉着裘,何况这时已是深秋时分。
盖聂自三年之前重伤过后,身体用了一年多才得以恢复,但连日突袭援救受伤不得休息,早已是强烈之末。
“校尉!
校尉!”
耳边有催促的声音,在换回盖聂失去的神智。
他动了动,睫毛颤抖着想要张开,可是背部灼烧般的痛苦让他皱起眉头。
“……”
盖聂咬着牙,晃了晃头,终于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李进、还有几个曾经一同上过战场的士兵们满是尘土与汗水的脸。
“校尉!”
“成校尉!”
声音此起彼伏。
盖聂吃力得环顾四周,校场边的刑架前,居然挤满了熟悉和不熟悉的脸,多少个人呢?盖聂没有力气去数,疼痛夺走了他太多精力。
李进手里捧着一只水袋,往他嘴边凑:“校尉,喝一点水。”
盖聂想伸手去接,但在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从手腕上传来的巨大痛苦。
然后,他想起自己的处境——这恐怕是此生他最狼狈的一刻。
他的双腕被左右分开用绳索绑缚在粗大的刑架上,双脚脚踝分别被绳索缚在沉重的石盘上,避免他在受刑的过程当中本能得使用轻功躲避。
因为如此,他的双臂承受了比一个成男男子更重的坠力,拉得手腕骨骼剧烈疼痛,似乎快要碎了。
肩背传来的疼痛难以忽视,这是饱沾了盐水长鞭带来的痛楚。
疼痛,使人清醒。
哪怕是当年宫变被囚,纵使锁链加身,卫庄也给予了他应有的尊重,不曾让他在最狼狈的时候示众。
水滑入干咳的喉咙,但下一刻他剧烈地咳嗽,无法下咽,这是身体乃至喉咙仍然在痉挛在反抗困境。
光是咳嗽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的力气,他不得不垂下头,急促的喘息着。
李进虎目含着泪,用力捶打自己的胸口:“都怪我!
都怪我!
都是我不懂弯弯绕,得罪了别人,连累校尉。”
盖聂无法安慰他,但他知道这一次没有李进,也会有别人。
这就是他本身不打算回来的原因,但因为卫庄的出现,他改变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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