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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锦天只觉得午后的阳光被喷泉的水流冲得七零八落,许久后才愣愣道,“你给他看照片了?”
“拿都拿来了,当然看了!
怎么……”
谢锦天粗暴地挂断了电话,迅速点开手机通讯录翻找到易杨的电话。
然而许久,许久,都没有人接……
失控
谢锦天匆忙和领导打了声招呼,换了衣服提上包就离开了。
夏雪打开门看到谢锦天,很是惊讶,然而谢锦天开口就是“易杨在哪儿?”
“他走了。”
“去哪里?”
“我怎么知道?他看了会儿照片说想事……”
夏雪此时也有些来气,挂她电话不说,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杀到她家里,简直和平日里体贴入微、温文尔雅的谢锦天判若两人。
谢锦天几步走到茶几前,翻了翻仍旧摊开的相册。
这里面大多都是他和夏雪的合照,亲密得仿佛她真是他拆下的肋骨。
然而谢锦天担忧的,是那几张他的单人照。
谢锦天也没和夏雪解释,径自打开了夏雪的电脑。
当初,因为夏雪家在没人的时候遭过贼,所以出于安全考虑,谢锦天亲力亲为地替他们家装了好几个摄像头,客厅就有一个。
按着夏雪提供的时间,调出客厅的录像,就见着易杨静静坐在沙发上,看着夏雪热情地边翻相册边给他讲拍婚纱照时的趣事。
“摄影师总是叫我别用力,一用力,肱二头肌就出来了!”
夏雪滔滔不绝地说着,“这可是从早拍到晚,晚上内景的时候我们筋疲力尽,摄影师也混乱了,管我叫先生!
所以这是两位先生的合影!”
夏雪说到此处便笑了起来,易杨也只是跟着扯了扯嘴角。
然而当夏雪继续翻到后面谢锦天的单人照时,斜四十五度角俯拍的视角下,那张不知何时瘦得下巴都尖了的惨白的脸庞上,忽然现出了一种古怪的神色。
这是第一次,谢锦天在成年以后的易杨脸上,看到他清醒时却如催眠状态下的那种毫无遮掩的情绪流露。
他的目光开始变得有些涣散,嘴唇微张着轻轻喘息着。
而此时,夏雪却浑然未觉,依旧在兴致勃勃地诉说着。
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的谢锦天第一次,对夏雪的不够敏感生出一种不分青红皂白的怨怒,虽然明知沉浸在幸福中的对易杨的事全不知情的她不可能有过多的关心。
此时,屏幕里的易杨已经在说了自己有事后,僵硬地起身走了出去,最后的画面是他在玄关发呆的半个背影,因为夏雪叫住了穿着拖鞋就要走出去的他。
“我有事先走了。”
谢锦天没有看那张总能令他心里柔软的脸庞,低头提了包就走。
可直到发动了车辆,谢锦天才忽然醒悟过来,他并不知道该去哪里找易杨。
呆坐了会儿,他给樊逸舟打了个电话。
樊逸舟听他把事情言简意赅地说了,沉吟片刻道:“那么短的时间内看到相同的事物,难保不会想起什么……怕就怕他现在的状态……如果他执意要冲破你设的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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