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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爷累了一天,明天且要听戏,今晚会早点休息。
我刚才已跟吴四爷通了电话,明天再去赔罪。”
吴崇礼听他话里意思很是亲近,称呼上却依然见外,嘬了嘬牙花子。
不过听话里意思,他大概在昆明有几日的打算,这顿美食可以多吃些时日。
甚妙!
“昆明那么多摆夷饭店,还只有刀氏寓所的酸笋正宗。”
喝下最后一口汤,吴公子用完了迟来的晚饭,拍拍肚子粲然一笑,“哎,中午才吃的寿面,现在又吃饵丝,一肚子汤汤水水。”
明明准备了一桌子菜,他偏要另点酸笋小锅饵丝,一锅饵丝吃得滴水不剩了,又来说这话。
刀昭罕看看满桌菜,也不跟他费口舌,拉了拉铃叫人来收拾,等了会儿却没人来,再拉,还是没人。
吴崇礼先坐不住了,跳起来冲到门口吼一句:“人呢?”
岩吞刚被推进花园,听到吴少爷一声吼,忙不迭跑来。
刚才在车里看不真切,如今亮晃晃灯光下见着岩吞,吴少爷且有些尴尬。
岩吞却麻利,到花墙那边喊来几个侍从,把屋里收拾干净,又进盥洗间摸了摸铜管,出来禀报:“水温也合适,我把浴缸放满还是——”
“你去吧。”
刀昭罕示意他不用再管,见他出门又问,“今晚哪个服侍?”
“回头人,今夜我住楼下。
吴少爷、头人,请安歇。”
刀昭罕修这双层小楼时,聘请的西洋设计师,虽是中式建筑,内里装饰却全按的洋布局。
楼上楼下均是四开间格局,楼下一个会客厅一个小饭厅,两间卧室。
楼上却只布置了一间主卧一间客卧。
主卧是三间打通,外面起居室,进去是卧室,卧室后那间屋子又隔成两间,一间做衣帽间,一间做盥洗室。
这盥洗室在春城昆明也算时髦货了,当年刀属官来看了新鲜,直撇嘴:“马桶和洗澡盆怎能在一处?”
楼上还有房间,岩吞却不敢待,主动跑楼下去住。
待岩吞下了楼,吴崇礼依然倚在门边不动。
刀昭罕吸吸鼻子,皱了皱眉。
吴崇礼知道他在嫌弃什么:“今天那么大太阳,我一直不停脚地跑,几身汗都出了,自然没有好味道。”
“晓得自己肮脏,还不去洗?”
吴崇礼俏皮地吐了吐舌,轻吐两个字:“才不!”
刀昭罕就受不得他这个,脱口哄道:“乖!”
“抱我去。”
他张开手继续撒娇。
拂过花枝的夜风从他张开的腋下掠过,带出汗味,吓得他慌忙收手。
丢死人了,脏死了,这幅样子还勾引人?
他缩起身子急往盥洗室冲,刀昭罕动作更快,两步跨过来,把他打横抱起。
“哎呀,快放手,我脏死了。”
刀昭罕手下收紧,把头埋在他颈窝舔着嗅着。
他咯咯笑着躲了两下,释然了,伸出双臂圈紧刀昭罕,张嘴卷住那又软又肉的耳垂呢喃:“不嫌我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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