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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沿的快乐突然悬空我们似乎生活得有滋有味。
每个月雷打不动四五千块的薪水,上班干活得心应手,下班吃喝玩乐美容健身,有能力的再捞点油水外快,衣食住行样样妥贴,可以将自摸一把各付一百大元的麻将打成日常水平,五百块左右的衣服买起来眼都不眨。
当然我指的通常是像我这样的未婚普通机关干部,已婚的操劳家庭操劳孩子,除了在脸上花点钱,挽留一下青春的尾巴外,大部份是舍不得这样放血一样挥霍的。
当然对于局长主任哪怕是副处何波来说,这些就是小菜一碟。
后来又打过羽毛球和乒乓球,有些什么官儿在场,我都记不住了,我不再热衷于跟他们套感情。
每次我都对何波说,带上心依呀,不带她我不来!
我因而如愿以偿地见到心依,看到她会说话的黑眼睛,看到她乖巧的小模样。
我发现我莫名其妙地开始依恋她,我依恋她跟我小时候依恋母亲的感觉那样相似。
这份陌生而熟悉,柔和而又激动的情感悄悄、隐蔽、快乐地把我笼罩。
这一次我又耐着性子陪练了几场,然后抱着心依走了,我说过要送她几个snoopy。
离开时,我听场内有人说,何处长,赶紧给孩子找个妈啊,大老爷们也该放放手脚了!
另一个说,快追呀,这个女仔球打得好,人也挺不错嘛!
我愣了,在拐角处故意停留,只听得何波呵呵地傻笑,说,人家是黄花闺女!
我的感觉真是准确,心依果然没妈。
我几乎是以沉痛的眼光看心依,我以为她也会噘着嘴巴难过,谁知心依却带点诡秘地偷笑,上下牙齿咬合,整齐细密像小玉米,眼睛像条船儿,在快乐的水面上一晃一晃。
她笑得有点夸张,像是要表达的东西太多,只能全部挤在笑容里,就把笑挤成这个样子。
我想她肯定是清晰地听到了"
给孩子找个妈"
之类的话,要不,她何以笑得这么好看呢?聪明的心依,心里挺鬼的,我不由也笑起来,一瞬间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这像我的孩子吗?但声音很快就消失了,我没心思考虑这个问题,我在想,她妈呢?活着?还是死了?在中国?还是外国?离开多久了?一路走着,疑团塞满我的脑海。
心依牵着我的手指头,见我不说话,也蹙着眉看我,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她能说什么呢?她只是个哑巴。
我用纸巾帮她擦去粘在眼角的干眼屎,既便是没洗脸,她的脸蛋还是很白嫩,像剥了壳的熟鸡蛋。
心依笑,心依把眼睛笑成弯弯的月亮,月亮里荡漾着我。
心依不会说话,我跟心依的对话就很简单,我通常只需要她摇头或点头来回答,或者我直接看着她的眼睛,就能明白答案。
比如,我指着snoopy说,是喜欢这个吗?心依点头。
要雪糕吗?心依不点头也不摇头,眼睛里就露出一种胆怯而不想声张的渴望,当我把雪糕递到她手里,她的眼睛又荡小船儿一样,让我忍不住亲她。
心依很少摇头,不知道她是顺从我,还是真的喜欢。
我抱她时,她总是把鞋子往外翘起,避免弄脏我的衣服。
我通常只抱她走十几步路,就走不动了,我的手臂通常只是甩动帮助步行,从来没有承受过这么多的重量。
我抱她只是为了表示我爱她,心依也很满足这十几步远的特别宠爱,放她下地,她的脚步总是变得很轻快。
有次遇到一个熟人,问,这是谁的孩子?我说我的。
熟人就哈哈大笑,说谁跟你干的?我说谁跟我干的,公安局也管不了呢。
熟人便说,这孩子挺乖,有她也算福气哟。
我像模像样的幸福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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