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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狱生活远比卢修斯想像得要艰难。
在最初的几日,他早已习惯了奢华饮食的胃对阿兹卡班的牢饭产生了极大抵触。
虽然为了生存他可以暂时放下贵族的高傲吞下那板结的褐色硬饼,他的胃却可以毫不客气地把这种不能被称之为食物的东西翻腾上来。
对此,卢克伍德的评价是:“卢修斯,你应该庆幸,阿兹卡班饮食的管理者不是霍格沃茨的守猎人,否则你恐怕是连胃都会呕出来的。”
言毕吃吃地笑了出来,露出发黄的牙齿。
其他的食死徒也爆发出一阵大笑。
卢修斯知道这笑声中有多少幸灾乐祸的成分,那些已经在牢狱中度过十几年的食死徒,对他的逍遥法外怀有多深的嫉妒甚至怨恨他很清楚,所以他只是以隐蔽的动作按住还在作痛的小腹端坐在石台上,并不多言。
奥兰多从对面的铁栏缝隙中好奇地盯着他发青的脸色,又盯着囚室一角的秽物,对眼前的状况完全理解不能,思索片刻无果之后,捧起自己的饼狼吞虎咽地啃起来。
卢修斯皱着眉头望着他专注而享受的吃相,鄙夷的同时,未免也没有羡慕的成分,十五年仅靠这些过活吗?他确实无法想像。
但他更多的是恐惧,他无法想像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奥兰多这样,对如此简陋的食物怀有这么虔诚的热情。
渐渐适应着阿兹卡班的环境,他也进一步发现这青年身上带有太多他不能理解的东西。
每天早上只要他醒得比周围人早,就必然会“诶诶”
地叫着直到所以他看得见的人都醒来——还好他的起床时间不会特别早。
卢修斯第一次被喊醒时甚是恼怒,但对方对他恶毒的讽刺依然笑脸相对,他也只得作罢。
安东宁不无恶质地宽慰他道:“卢修斯,恭喜你,如果不是爱上你了他是不会喊你的。
相信我,这绝对有益无害。”
但卢修斯等待着进一步的解释时却他却故意地停下说什么也不肯再讲下去。
他轻哼一声,决定不顺他的意继续追问。
除了这种奇怪的行为,以及对脏污寒冷等恶劣条件恍若无感的强韧承受力外,那青年脸上时不时浮现出愉快的、介乎儿童与白痴之间的笑也令人不解。
毫无疑问他处处表现得像个白痴,但那双眼睛却又不全是智障者的眼睛,带着普通人没有的清澈和专注。
更令卢修斯意外的是这青年与摄魂怪的关系。
那夜许久不曾进入阿兹卡班内部的摄魂怪不知为何飘进了他们所在的甬道,缓慢地游荡在各个囚室之间。
对于这种生物,卢修斯虽然熟悉,但从来没有真正如此接近,尤其是在不具备任何防御措施的情况下。
寒冷遍布了整个空间,那是一种直侵心底的令人绝望的冷,他觉得自己仿佛被浸在冰水之中,恍惚间耳畔有嘈杂的声音响起,但快得抓不住那是什么。
他颤抖起来,想要退回到石室深处,双脚却不听使唤地完全走向相反的方向。
确实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正抓住他,或者说吸住了他向前走去。
他笼罩在一片比夜色更深的黑暗之中,抬眼看得见巨大的黑色阴影向他俯下,空洞的黑正对着他的眼睛。
黑色的阴影与他记忆深处的阴影叠合在一处,黑色面罩正前方的空洞深处似乎泛着隐隐的腥红,时间仿佛回到了那位至高无上的大人首次发觉日记本被毁掉的时刻,那个熟悉的低沉的声音似乎再次在耳畔响起:“停下你那苍白无力的辩驳吧,卢修斯,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让我失望了。”
他颤抖着跪倒在地,喃喃地念着:“饶恕我,主人,请饶恕我……”
“钻心剜骨——”
“不!”
苍白脸色的男人失控地抱着头喊了出来。
绝望的惨号让摄魂怪发出了兴奋的嘶吼,卢修斯模糊的眼中眏出那个越来越近的阴影。
它在做什么?在放下脸上的蒙布……是摄魂怪之吻?不,这种事情不应该发生……不想死……不想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恐惧和绝望渐渐地将他吞没,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冰冷的感觉越发贴近他的脸,他感到有什么正渐渐地从身体中抽离,意识也一点点模糊……
“诶!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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