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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良一脚踩床底支棱出的行李箱上,胳膊肘靠在膝头默默抽烟。
隔了一道门板,电视机的声音依然盖过他们渐渐锋锐的沉默。
窗户来风,一根烟然到尽头,向也坐下风口几乎分享了一半,曾有良还是用那条尖细又缺乏气势的声音说——
“那你滚吧。”
向也愕然,“不至于吧……”
“你滚!”
曾有良豁然抬头,和颜悦色总像个老好人笑眯眯的他第一次用称得上狠戾的眼神盯着他,“你没听错,我让你滚呢。”
怒火连烧到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身上,向也噌地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架势仿佛给他撑了腰,咬牙切齿道:“你说的,以后可别后悔。”
“滚!”
曾有良接近尖锐咆哮,“有多远滚多远,别再让我看见!”
向也大步走开,门被拉开撞到墙壁,门框震动抖下细细尘土。
灵婵从沙发惊起,慌张地叫:“阿也哥哥……”
向也径自走进自己卧室,拉出行李袋把刚好脱掉第一轮水的衣服捞出装好,拉上拉链时曾有良从卧室追出来,指着向也鼻子骂:“你要是看不起这行当,就把钱拿出来!”
向也看着直戳脸面的胖乎乎手指,提着行李袋没说话。
“你不是嫌脏吗,人可以走,钱留下,别脏了你纯洁的灵魂干净的双手!”
向也气极反乐,乐得浑身颤抖,拉开夹克拉链,掏出两沓人民币抖了抖,统统甩他脸上,扎条散开,红彤彤的毛爷爷在半空微笑。
灵婵目瞪口呆,拿不准该先捡钱还是劝架。
“你以为我稀罕!”
向也提行李包,踩过几张掉地的百元大钞,一两张沾着他鞋底翻飞而起,他头也不回消失在门口。
第一盗·完
依旧是百叶窗半开的房间。
一幅泛黄的古画展放在空无一物的大班桌上,一个稍上年纪的男人拿着放大镜,伏在桌上瞧了许久,从一边撩起贴在地中海上的头发险些掉落。
他直起身,面带犹豫地望向沙发上翘腿而坐的男人。
“怎么样?”
明辉眯起细长的眼,从细边眼睛后探究性地盯着他。
“呃……”
地中海支吾,一转眼珠子,豁出去地说,“是赝品。”
“啊?”
虞丽娜不禁失声。
“你再说一遍。”
明辉危险地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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