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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霍府叱咤前厅后院的二娘许梓君正在牢狱之中残喘。
匿税是真,贿赂是真,她没什么好辩解的。
只怨自己命不好,匿税贿赂的商人那么多,偏她被拿出来作儆猴的那只鸡。
外头的狱司说又有人要来探她。
霍晖的虚伪情深她看够了,霍钰的孝顺赤忱她不忍看。
她闭上眼,摆摆手,一副憔悴不愿的模样。
“二娘。”
这声音,许梓君当即像是吃下灵丹妙药,眼睛里发出异样锐利的光。
来人正是霍钟。
他站在狱门前,正午阳光大好,窗子漏出的那些光尽数打在他脸上。
有半袭灰白色袍子也被一同照亮,泛出青色的光,就像人死之后的那种诡异肤色。
许梓君并不怕他,她连他母亲都不曾怕过,一开口便是刺:“大少爷何时这样有闲心了,无需看顾大姐姐了吗?”
“死到临头还这样刻薄。”
霍钟冷笑。
他越长越不像霍老爷,也不怎么像他的娘亲,仿佛是两人生拼硬凑出来的,处处都是棱角。
时隔数年,许梓君竟因他的笑声怕了。
“二娘,你可知这回我是来救你的吧。”
“大可不必。
是我罪有应得。”
“娘从小教我以德报怨。
二娘将娘害得半生流连床榻,又害我瘸了一只脚不能参军报国,如此滔天怨恨,我可要好好地报。”
他说话的时候自带阴凉气息,许梓君头一次觉得这牢狱难熬。
“不过我也不是无欲无求。
只有二弟配合了,二娘你才有活路。”
“不许你去找钰儿!”
霍钟大笑:“怎么还没开始,二娘便像是受了虐待呢。”
“霍钟,若是没有钰儿,你当日何止只瘸一只脚?”
“是啊,我该摔得同我娘一般。
最好更重些,把脑子都摔裂,露出白骨、白浆,再熬成粥给二娘送去。”
“够了!”
许梓君气得胸口起伏不停,她就不该听霍钰的停手。
斩草不除根,害的仍旧是自己,“当年的帐我来还。
你应当很清楚,钰儿从小都是将你当大哥看的。”
“难道我没将他当弟弟看!
若是当日我选冷眼旁观,许梓君,你要的就是你儿子的一双腿!”
忆及往事,霍钟真想笑自己天真愚昧,“你就是利用我和娘的善心,才能轻轻松松将我们打入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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