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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道,“我仔细问过司空浩,他祖上曾是前楚的司徒右长史,母族亦出自名门,是前楚中书侍郎兼国子祭酒卢骋的孙女,也难怪他有这般才学胆识。”
云溪听出他言下之意是对司空浩颇为欣赏,立即想起司空浩虽然博学多识,然而却是深得梁恪信任的挚交,不觉得秀眉微蹙,勉强挤出了个笑容对元焘道:“如今你知人善用,让他做礼部侍郎,也算是重用于他了!”
元焘却摇了摇头道:“我已试出他博览经史精研经义,玄象阴阳百家之言无不精通,文思才学又极为敏捷,过些日子想调他为给事秘书,转任著作郎,随侍我左右。”
云溪闻言大惊:“不可!”
元焘诧异道:“有何不可?他不是云儿举荐给我的人吗?”
云溪顿时有口难言,略微思忖,对元焘道:“正因为他是我举荐的,才不可升的太快!”
毕竟司空浩自太医院出仕,从没有品阶短时间内已升至侍郎,已太过于抢眼。
元焘看了看云溪略有些情急的神色,神情微动,退让道:“也罢,那便过些日子再说。”
云溪这才稍稍安心,正在这时,一个小内监神色惊慌地过来传信:“南梁三皇子和人在街上打起来了!”
一时间,云溪以为自己耳朵出了差错,她抖了一个机灵,连忙追问:“谁?你说谁和人在街上打起来了?”
元焘目光微移,登时看向云溪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这小内监好像刚入宫没多久,见两位主子脸色同时微变,登时吓得脸色苍白,结结巴巴道:“是南梁三皇子和人在街上打起来了。”
云溪这才注意到自己有些失态,调整了一下呼吸,又觉得小内监身影似乎有些眼熟,对他迟疑道:“你抬起头,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小内监依言抬头。
云溪望了过去,只见小内监一张猴腮脸肤黄如蜡,平平的脸颊上两只眼睛又细又长,鼻梁有些塌,堪堪正是春耕大典那日诳云溪出府、后来又“不慎失足落水”
的宗庵。
她不禁大惊失色:“你是宗庵?!”
元焘抬眸与她对视了一眼,命小内监下去,低声道:“宗庵落水后,硬撑了三天,到底没有救过来。
他临咽气的时候恢复了些意识,求我照顾他的孪生弟弟。”
云溪狐疑道:“他是宗庵的弟弟?怎么也……”
说着,声音陡然而止。
元焘却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解释道:“我找到人的时候,他已经净身入了宫,”
顿了顿,接着道,“他本来被人改了名字,我让他跟着我,准许他还用原来的名字——宗嗳!”
云溪一时没有话说,沉默了片刻,看向元焘,软语央他道:“时至今日,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是不会再变了。
无论如何,梁恪与我有旧,如今他和人在街头斗殴,你让我出宫去看看,可以吗?”
同时暗咐如果元焘应允,她和梁恪坦荡荡地在宫外面相见,倒可以直接和他道别,也不必非要等到三日后那么麻烦了。
元焘凝视云溪,想起孙太医晨间例行汇报时说的“娘娘长期郁结,气血亏虚,若能时常走动走动,或许有助于玉体康复!”
便点了点头,沉吟道:“把高欢和宋离带上,你一个人出宫,我总是……不大放心!”
谢樽青天白日的,被元焘暗暗腹诽几百遍的梁恪忽然打了一个喷嚏,右眼皮骤然跳动。
他抬头看了看天,万里无云碧空如洗,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没来由的感到心慌。
在他对面,谢承运罩在一身湖蓝色锦袍里,提着一把银光闪闪的长剑,怒目圆睁道:“似尔这般背信弃义的小人,竟然还有脸面苟活于世,公子我今日就替天行道,结束了你的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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