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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焘一怒之下气得将花桌上杯盏全都掀翻在地上,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气势略打折扣地补充了一句,“即便我有什么事情不想让你知道,也是为了你好!”
云溪说完那句后便沉默了下来,只自顾自地捡碎布,一句话也不说,默默与元焘冷战。
元焘等了半天见云溪不肯说话,冷静了一阵子,黑着一张脸,沉声道:“许是这些日子,我给你的自由太多了些!
那往后,你便在这凤栖宫中好好反思!”
说罢,一甩衣袖,摔得门哐当哐当直响,负手而去。
云溪望着青石地面上东一块西一块的碎布,强忍了半天的眼泪不争气地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她咬了咬牙,继续捡。
旁边凌翠见元焘走了,扑过来扶起她,焦急道:“公主,你怎么不说咱们是去为将来的小皇子求百家衣的?”
云溪靠着墙沉默了一会儿,有些拿捏不定地问凌翠道:“你说那西狄公主长得和夏月一模一样,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的?”
和好几日,云溪也没闲着。
她命凌翠把讨要来的百家布蒸煮晾晒了三遍,亲手一片片裁剪好,按照先前绘制的婴儿小衣图样,开始给腹中的孩儿做衣裳。
凌翠这时已经知道云溪怀有身孕,不敢让她过于劳累,每隔半个时辰便催着让她休息。
但云溪每每思及自己将来是个这个孩子要分开的,总不肯多歇,反而夜夜点起宫灯,熬到三更末方才肯睡,如此没日没夜地赶了几日,倒也亲手缝了好几件贴身穿的里衣和棉袄,再加上凌翠帮忙缝的,足足一大摞可以交替着穿的。
这日云溪正在裁一块大点儿的布,伺候采薇的宫女匆匆来报:“小郡主打昨天后半夜起就上吐下泻,吃了药也不见消停,这会儿子又发起了高热。”
云溪放下剪刀和布料赶紧去看,只见采薇被乳母抱在怀里,嘤嘤嘤哭个不停,时不时还呛出一口奶来,小脸烧得通红。
“可让太医瞧过了?”
云溪用温水沾湿帕子,搭在采薇额投帮她降温。
乳母扑通跪下,支支吾吾道:“都是奴婢的错!
昨天夜里小郡主肚子饿,奴婢给她喂的奶片有些多,想来是小郡主本来胎里就不足,一时消化不了,这才闹了起来。”
云溪便吩咐凌翠把采薇接到自己殿中,亲自照顾。
都说小婴儿几个月的时候要多睡一些觉才能更魄实些,午膳后,云溪便领着采薇在自己榻上午睡。
安安静静的院子,忽然传来了重物倒地的声音,云溪低声唤了两声凌翠,见没有人来,又怕吵醒采薇,便起身去看个究竟。
谁知竟看到凌翠趴倒在泥土地上,脑袋后面的头发上,隐隐有猩红色的血迹渗了出来。
她立即觉得不对,大喊着叫人来。
熟料半天没有人过来。
云溪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想起榻上还在睡觉的采薇,把凌翠扶着靠在石凳上,连忙去看采薇。
结果进了屋,床榻上空空如也,采薇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云溪连忙跑出去,迎面撞上大步而来的元焘,她抓住他的衣袖焦急道:“采薇不见了!”
元焘早就看见凌翠歪在石凳上依稀有血簌簌滴下,脸色煞白地一把抓住云溪,眸色深沉:“你有没有受伤?”
说完才意识到云溪没事,遂放下了一颗高高悬起的心。
云溪回过神来,倒抽了一口凉气:“凤栖宫的人,是不是全都出了事?”
元焘看着她神色凝重:“有人在水里下了迷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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