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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事?”
高时江嗓门一高,“楚楚的事怎么会是小事?你这个做父亲的怎么可以把女儿的事当作小事?”
“我与女儿怎么相处是我的家事,用不着高医生操心,你要是有这个闲心,不如去研究研究怎么治病救人。”
“你……”
病房里的其他人都嗅到了浓浓的火药味,高时江还想骂回去,就被跟在宋一鸣身后的宋博彦挽住胳膊,“高教授,我有个病例正想跟你请教呢。”
“你是心胸外科,有什么病例能跟我神经外科探讨?”
高时江不留情面戳穿宋博彦蹩脚的谎言。
“还是、有的。”
宋博彦干干的笑着,灵机一动,手指着宋楚,“喏,就我姐的手术方案,想学习学习。”
很神奇,提到宋楚,高时江的情绪迅速缓和下来,他不屑地斜睨宋一鸣,负手走出房门。
走了两步,看宋博彦没跟上来,他转过身不悦的低吼,“不是要看方案吗?还不过来?”
“哦!”
宋博彦朝江少卿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快步跟上去。
不过,当他两眼放光地看着那近乎完美的手术方案时,他立即改变了刚才壮士负义的想法,由衷感慨,高时江不愧为神经外科的权威。
高时江走后,宋一鸣也恢复如常,他信步走至床前,睨了一眼宋楚背后的几个枕头,问道,“就这么侧躺睡了一宿?”
见宋楚有吭声,江少卿赶紧接过话,“嗯,医生说侧躺对尾骨压力最小。”
宋一鸣似乎也不恼火女儿的沉默,兀自坐下来,端起床头柜上的粥,舀了一勺递到宋楚嘴边,“少吃点,术后很久都不能吃东西。”
宋楚别开头,不屑父亲难得的温情和慈爱。
从5岁起,她就离开宋家,父亲对她而言是个陌生又痛恨的词,她没有忘记他对母亲的背叛,也没有忘记她对自己的欺骗,他说过得不会给她找新妈妈,可是还是娶了伤害母亲的那个女人进门;他说过无论她在哪里长大,都是她最疼爱的小公主,可是他却狠狠地闪她巴掌,怒骂道,“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女儿?”
那一年她16岁,因为江少卿的劝阻决定尝试去接受父亲,接受那个女人,可是……
高时江说得对,他根本不配做自己的父亲。
江少卿望着宋一鸣滞在半空的手,无力的摇摇头,他的楚楚有最柔软善良的心,却也有最执拗强硬的性子。
“爸,我来喂吧。”
他拿过宋一鸣手中的碗,放在柜上,再舀起一小勺,轻声哄道,“张嘴。”
看女儿乖觉地启开双唇,吞下江少卿喂过去的粥,宋一鸣惊得下巴都快掉在地上。
他知道楚楚恨自己,对江少卿更是过犹不及,这三年,他们糟糕的夫妻关系他是一清二楚的,他也找江少卿谈过,请他放彼此自由,可江少卿却斩钉截铁,“不,我会让她原谅我。”
看来,滴水能穿石,楚楚这傻丫头总算不是铁做的心。
屈指轻触鼻翼,宋一鸣凝视着两人,唇角漾起浅浅的弧度。
手术定在下午一点半。
一点时,宋楚便被接走。
江少卿一路握着她的手从病房跟到手术室门口,直到护士提醒该进去了,他才眷念不舍地放开她,轻轻俯下-身,在额上印下一个吻,“别怕,我在外面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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