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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听了季鸿的话,也纳闷地去摸,却一下子就摸到了季鸿已经抬起来的手。
男人的手还是那样凉,玉般的温润感沿着手指爬上来,传到臂间倏忽消散。
他嘀咕道:“不都是这样么,有什么区别。”
季鸿拉开衣柜底下的木屉,翻出一支发带来,便握住少年的发丝,很是轻巧地缠了两圈:“好了。”
余锦年弯腰照镜,见是一条鸭蛋青的新发带,尾巴上还绣着天青色的小云朵,软软地垂在耳后。
他正面侧面地看了看,新奇道:“哪里来的,我怎么没见过?”
季鸿很是平常地说:“月夕日时投壶赢来的,你忘记了。”
“是吗?”
余锦年半信半疑,他怎么不记得投壶的彩头里还有这么一条发带?
季鸿道:“嗯,喜欢即可。”
余锦年左想右想也没有丝毫印象,便放弃了。
他以前的发带都是二娘捡穗穗不能穿的旧衣裁制,小丫头衣裳大多鲜艳,能用的也不过是灰灰白白之色,且料子硬实,洗多了都开了线。
他也不曾打算如何打扮自己,故而从未想过买条新的发带,都是凑凑合合便用了。
不过人嘛,甭管是男人女人,爱美之心总是有那么一些的。
余锦年高兴地摸了摸,点头道:“喜欢啊,怎么不喜欢!”
季鸿神色放柔,将他发束捋顺。
余锦年也看够了,便笑吟吟地扯他去前面开店。
于开店一事上,两人已配合得十分默契,你下面来我烧水,你传菜来我收钱。
而且心有灵犀的是,余锦年每次才动动爪子,季鸿就知道他想要什么,总能第一时间送到他手上。
忙过了朝食,便能有一个时辰的空闲,此时来点菜的人不多,余锦年也能坐下来歇会儿。
季鸿惯例在站在柜面后头算账,余锦年趴在台上看他写字,将那本就不宽敞的柜面挤得连一丝余地都没有了,他趴得不舒服,季鸿也写得不舒服。
片刻,季鸿抬起眼帘看了看他,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微不可及地叹了口气,将账本又往旁边挪了挪。
余锦年看了一会儿,又与他商量起吃什么来,荤的素的、甜的辣的,就差唱菜名儿了。
季鸿笔下不歇,忽然想起了“剁椒鱼头”
这道菜,他为此从城里走到城外,最后不仅没有吃到,而且连究竟是如何做的都没听到。
两人正同柜异梦,一个妇人领着个还在吃手指的娃娃走进来,那妇人穿着精致,却面色发黄,小娃娃也瘦得下巴都尖了,显得他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格外的大,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余锦年忙走过去,微笑问道:“这位婶娘,吃点什么?”
妇人左右看了看墙上悬挂的小木牌,以及上面的价钱:“两碗茄汁儿面。”
竟然是认得字的,想来是那处大户人家的小姐媳妇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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