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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突然出现了无数个血洞,被那寒光刺穿,鲜血一滴一滴地流了下来。
身体像是被细小的冰刺扎透了似的,一瞬间不觉得疼痛,只觉冰冷彻骨。
那一刹那,胡砂居然觉得有一丝可笑:水琉琴会毫无例外杀死任何没有资格触摸它的人,她自然也不能被赦免。
这些神仙,凭什么以为她就可以拿得动呢?胡砂僵硬地回头看看莫名,他已经没有气息了,一缕魂魄怕是归了地府。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死,至今她也没弄明白。
可是,下一刻她就走上了与他一样的道路,将要死得不明不白,死得卑微耻辱。
她的手紧紧攥住冰冷的水琉琴,只要不松手,那些寒光就会不停地射出,直到把她杀死。
她的身体都像是被掏空一样,空荡荡的,疼痛与冰冷都远远离去。
她只能听见自己的血滴在地上的声音,滴答,滴答……后面的凤仪与那个道童似乎甚为遗憾地发出感慨声,大抵是想不到原来她也拿不起水琉琴。
胡砂慢慢转头,定定看着那个道童。
他捂着嘴,像是在忍笑,看一场滑稽戏似的看着他们血流披面的狼狈模样。
再缓缓转动眼珠,看到凤仪。
他温柔又遗憾地看着自己,用唇形告诉她:真可惜,小胡砂,浪费了那么长时间。
胡砂看了一会儿,唇角一钩,也露出个笑容来。
&ldo;你们不是想要水琉琴吗?&rdo;她轻声问,像是在和自己说话似的,&ldo;好,我给你们。
&rdo;她一把抓住琴上五根若有若无的琴弦,奋力一扯,只听&ldo;铮铮&rdo;几声裂响,那天地无双的神器水琉琴,竟被她硬生生扯断了五弦。
胡砂举起水琉琴,运足了劲,狠狠砸在地上。
断了弦的琴神光大减,在地上弹跳起来,竟被她砸裂了一个角。
她像是还觉得不够,从靴筒里掏出大师兄给她护身用的匕首,一把拔出,对准了琴身就要砍下去。
后面传来道童的惊呼声,他飘然上前,急急伸手要阻止她。
胡砂将水琉琴捧在手上,厉声道:&ldo;你不怕它扎你?&rdo;道童果然有些畏惧,只得低声劝道:&ldo;你……不要损坏神器!
否则你的罪便是天大,十个真君也护不得你了!
&rdo;胡砂冷笑道:&ldo;我本来就没有什么罪,是你们给我定罪而已。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动不动就用死来逼迫我,以为我会怕吗?&rdo;彼时她身上的血已将水琉琴染红,神器被人血所污,宝光已然收敛大半,伤人的寒光也不如先前那么锐利。
她捉起匕首,对准水琉琴,使劲砍下。
那琴发出一声清脆的裂响,紧接着,从中间断成了两半。
其上流转的宝光与神气一瞬间化为虚无,滟滟的冰蓝色泽也收敛了去。
神器水琉琴现在看上去和普通的玉石古琴也没什么区别,而且还是断成两截的。
胡砂心满意足地笑了两声,略带孩子气地回头看看道童,再看看凤仪,见到他俩青白交错的脸色,只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痛快。
&ldo;水琉琴,我给你们!
&rdo;她一脚将水琉琴的残骸踢了出去,跟着却站立不稳,狠狠摔在地上。
直到此时,她才觉得浑身痛得难忍,五脏六腑都被搅烂似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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