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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鬼将并未追过来,崔嵬担心久留生变,就先回村子来了,之后的事众人也都清楚了。
于观真沉吟片刻,居然提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其他姑且不谈,我有个问题,你需老实答我。”
崔嵬点头应允:“你但问无妨。”
“你认为青魔的难缠之处在哪里?”
于观真不太清楚原主人该不该认识青魔,便有意讲话说的模棱两可,给自己留下退路,“无须忌讳。”
崔嵬皱起眉来,他知眼前这人心细如发,便反问道:“你怀疑青魔没死?”
“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
“……青魔的难缠之处,自然是他的邪法,饮血可愈合伤势,对手流血越多,他的凶性便越重。”
崔嵬垂眸沉吟道,“手中的万鬼旗需生魂祭炼,沾着必伤,更是邪毒,然而这两者都并非是他最可怕的地方。
我认为他视所有弱者为血食,又不惮利用他人善意来为自己寻找活路,更能蛰伏隐忍,这点最为可怖。”
于观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既是如此,我明白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我再问你,你觉得这位大师兄……”
原无哀跟狄桐面面相觑,心道:“我们俩可是什么都没明白。”
崔嵬补充道:“他叫谢长源。”
“好,谢长源他当真迷失本性了吗?”
于观真缓缓道,“崔嵬,你得出这个结论,无非是他对你痛下杀手,我倒觉得不然,否则有一件事实在是说不通。”
崔嵬皱眉道:“什么事?”
“就是小黑豆的事。”
于观真转向小黑豆,目光盈盈带笑,“你说是吗?”
小黑豆心神不由得一震,他目光对上于观真,仍是闭口不言。
狄桐很是疑惑:“前辈,我们在说师伯的事,怎么无端端又跟小黑豆有关起来了?”
“我告诉过你们,我遇到这小娃娃的时候,发现他练出了剑气。”
于观真捧起小黑豆的手,上面有许多茧子,他细细碰了碰,目光一沉,缓慢道,“这村子里并没有武者,他这手本事是跟谁学来的?原本我还不确定,可是小黑豆看到布料时,目光骗不了人,答案清晰可见,他认识这位山神大人,也就是谢长源。”
“师伯若是二十三年前就战死,当然不可能教导小黑豆。”
原无哀反应极快,他恍然大悟道,“在山上的鬼将很可能并不是师伯,或者说师伯并没有迷失本性!
只是不曾认出师叔而已。”
这对崔嵬倒是新信息,现在所有的关键点都落在了小黑豆的身上,他却低着头,一言不发。
“不说话么?也无妨。”
于观真抬头看向崔嵬,问道,“崔嵬,我要是让你去试探那名鬼将,你有没有把握带着小黑豆全身而退?”
“可以。”
于观真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容,终于与传闻中的缥缈主人重合在一块,原无哀与狄桐暗暗吸了一口气,意识到这恐怕才是他的真面目。
原无哀忍不住道:“前辈,纵然师叔再厉害,让这样小的一个孩子到那样危险的地方去……”
于观真反问他:“你是不相信你师叔的本事?”
原无哀顿时摇头:“不,当然不是。”
“那就是了。”
于观真抿着笑,他的神情十分柔和,握着小黑豆小手的力道也颇为轻柔,可心肠却胜钢铁三分坚硬,“既然你信任你的师叔,我当然也信任小黑豆会平安无事的回来,只要他能回来,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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