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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观真疑道:“什么?”
“没什么,只是巫蛊之法莫过于苗疆的大巫祝,苗疆是九黎之后,又与古越人混居,居于深山密林、毒烟瘴气之内,风俗与中原大有不同。
大美人你身上这条虺如此古怪,根本看不出门道,恐怕与他们少不了关系。”
方觉始摇了摇头道,“我会跟着你们到古越外头,之后你们得自己想办法找到能解决这条虺的人或者找大巫祝出手,到时候准备好了再通知我。”
于观真疑虑道:“你不随我同去?”
“我倒是想!”
方觉始撅起嘴道,“我多年前为寻求新的医道,想要尝试蛊毒之法,于是孤身前往苗疆,结果不知道怎么惹了那位大巫祝的不快,险些就被那些蛮人大卸八块,丢去当花肥。
苗疆好淫祀,鬼神之多,笃信之深,远非常人所能理解,加上部落族类繁多,什么头人与族长的都比不过大巫祝的威信,他们苗蛮最是悍勇记仇,八成现在还记得我的样貌,我可不想拿小命去试探。”
于观真下意识道:“那我要是也被大卸八块……该当如何?”
方觉始微微一笑:“那岂不正省事了。”
于观真:“……”
比起他们两人的忧虑,阿灵所想的倒是更为不同一些,她皱眉道:“我也听说过苗疆大巫祝的威名,听说他能叫死人复生,以人躯承载神力,可是从没见过。
那地方的气息,我不大喜欢,看来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阿灵是山中精灵,喜好一切生机活气,瘴气蛊毒之地,对她确实是一种损耗。
于观真不由得好奇起来:“人躯承载神力,苗疆的人不修行吗?”
“当然修行,怎么会不修行,只是他们修行的法子与我们不同。”
方觉始沉声道,“他们对此很忌讳,别说是外族人了,熟苗连祭祀都是进不去的,这许多年来双方互不干涉,谁也不知道更清楚的状况,只是大巫祝的情况好似更不同一点。
不过你既然能将虺制成如此厉害的活蛊,说不准失忆前与苗疆的人关系不错。”
也说不准,我跟苗疆的人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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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观真的心里一下子就被惆怅挤满了,他对原主人的道德跟关系网可谓是完全不抱一点希望了。
阿灵很快又道:“对了,小鱼干,你到时候能不能帮我探听一下,他们那儿的大神是什么样的?我也想知道自己的来历。”
这就直接给我定好旅游目的地了吗!
?
于观真无奈地点点头,姑且不说性命的事,就连玄素子也说他死而复生的咒术很可能来自于巫蛊,这绝不会是巧合,追溯前因,必然要寻找缥缈主人的过往——按照崔嵬等人的说法,缥缈主人从来孤身一人,那些徒弟视他为蛇蝎,估计所知也不多,倒不如去苗疆走一遭,说不准会有什么奇遇。
看来苗疆一途是势在必行了。
三人说了一番,药浴渐冷,于观真要出来更衣,方觉始与阿灵这才退到房外去。
崔嵬恰好从外头回来,买了几样春水酒家的菜肴供以果腹,此刻正在石桌前将饭菜一一摆出,他仍不怎么与阿灵说话,言语行为十分冷淡。
与其说是心结,倒不如说是一种淡化,这样的心病纵然是方觉始这样的神医都无从下手,甚至都不算是一种病,他只好远远站着,避免打扰阿灵难得与爱子相处的机会,忽然想起屋内的于观真来。
他确实不曾见过缥缈主人,此番算是初见,久处下来才觉这人并不像是传闻之中那么冷酷恶毒,不近人情。
缥缈主人并非正派之人,他能将巫蛊与医术结合在一起,为自己延续心脉,可见不光有本事,而且极不信任他人,要害绝不敢假手第二者。
崔嵬一诺千金,为他奔波千里,寻来自己与玄素子为他看病疗伤,此举虽感人至深,但不足为奇;反倒是按照缥缈主人的心性,竟也坦诚相待,绝无二心,甚有几次方觉始以金针探穴,故意刺在要害之处,对方竟全然没有半分怀疑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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