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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琼玉本该生气,可对师尊的敬畏占据上风,最终只是咬着唇怯怯反驳:“不是这样的。”
“哦?”
方觉始摇摇头,又道:“这不是为了脱罪,而是为了清白,更何况并不是任何人都有这样的条件。
你们或许不知道,待在大巫祝身边的有位黑衣祭司就是生罪,他是后辛后人,生下来就带罪的罪人,并非是本人获罪,饶是如此,仍需大巫祝出面做主,才有重获新生的机会。”
这……这事儿恐怕我比你更清楚。
于观真心中暗笑。
崔嵬却蹙眉道:“你怎么会这么清楚。”
方觉始干笑了两声:“这嘛,你忘了我是因为什么被抓的了?”
这位大夫恐怕不止跑去采后辛草,甚至连后辛后人的八卦都了解不少,深知内情的于观真与崔嵬都有几分无言以对,而厌琼玉初来乍到,一时间与他们的频道对不上,疑虑道:“嗯?苗疆为什么抓你?因为你多嘴吗?”
“这嘛……也算你对。”
方觉始赞叹道,“好姑娘,真聪明。”
厌琼玉是个天真直率的性子,忍不住眉飞色舞起来,半点都不掩饰脸上的喜色,连连点头道:“你这大夫爱说实话,我喜欢。”
三个大男人差点都笑出来。
“好吧,那到底与死生之间有什么关系?”
于观真又问道,“姑且就当苗疆人认为人有许多次新生,所以呢?”
“所以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按照中原话,其实叫轮回路。”
方觉始干巴巴地说道,“你没有发觉吗,是长寿老者,中途是红色血海,这条路之所以叫死生之间,就是因为它是衰亡与新生的交界点。”
去过终途的于观真一声不吭。
“传说里,凡人是不能前往圣山的,每个前往圣山的人都会死去,只有走过死生之间的人才有资格获得新生。
于是那个旧的他们在山上死去,真正抵达神殿的是新生的自己,因为必须是纯净无暇,毫无罪孽的人才能在庆典之外时拜见大巫祝。”
“他们献上的祭品,就是自己。”
这种风俗说来特殊,倒也不算非常特别,中原也有类似供奉神明的情况出现,只是不似苗疆这样,这就好比各地过节的习惯不同。
比如过端午,丹阳城只吃粽子做香囊,而于观真在现代时还要吃咸鸭蛋,跟挂鸭蛋络子。
“既是如此,怎么会是有没有资格,这位大巫祝岂不是十分慷慨,他赐予人们纯净,自己却收下那些人过往的罪恶。”
于观真突发奇想,微微笑道,“谁人不曾撒过谎,谁人不曾做过错事,这些要是能丢给大巫祝做祭品,这神殿岂不是真正意义上成了藏污纳垢了。”
“他愿意为众人承担罪恶与苦难,这死生之间纵然漫长曲折,比起来也是再简单不过的路了。”
厌琼玉忽然叫起来,她的伤还没好完,呼吸忍不住急促起来,那才红润起来的脸又变得青灰发白,本来又圆又大的眼睛变得蛇瞳般危险可怖:“他才没有那么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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